百姓的呼声,像最温暖的洪流,冲散了这座冰冷皇宫带来的寒意。
他看到孙子沉稳指挥的身影,看到孟长贵这些从最底层站起来的汉子们坚毅忠诚的面容,再听着耳边百姓那发自肺腑、震耳欲聋的呼喊。
这一刻,他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他知道,赵家这一次的选择,背负着巨大的责任与风险,但看着眼前这一切,他无比确信:这条艰难的路,走对了!
可惜,他的老妻却看不见了。
就在孟大壮进入考场参加童生试的时候,赵铭的父亲赵侓登基为帝,赵老将军为太上皇,赵铭为太子。
新朝建立,接下来有诸多事宜亟待处理。
首先是重组朝堂,需选拔贤能之士填充各个重要职位,让有真才实学、忠心为国之人进入权力核心,以保障新朝的高效运转。
对于那些在建立新朝过程中功勋卓着之人,要进行论功行赏,赐予土地、爵位和财富,以彰显他们的贡献,激励更多人为新朝效力。
同时,要对旧朝的律法进行梳理和修订,制定出符合新朝发展的法律条文,确保社会的公平与稳定。
还要安抚民心,开仓放粮,减轻百姓的赋税负担,让他们感受到新朝带来的福祉。
新的权利中心正在重建,就在论功行赏的关键时刻,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站了出来。
当内侍高声唱到“青山村义士、游击将军孟长贵上前听封”时,身着崭新武将官袍的孟长贵大步出列。
然而,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躬身谢恩,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噗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在了冰冷坚硬的金砖之上,以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新帝赵侓、太上皇赵老将军、太子赵铭,以及满朝文武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跪伏在地的魁梧汉子身上。
孟长贵抬起头,这个在战场上面对贼匪和鞑子都未曾退缩的硬汉,此刻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压抑了数十年的悲愤与哽咽,却异常清晰:
“陛下!太上皇!太子殿下!末将不敢受此厚赏!今日斗胆,冒死叩请天恩,为我孟家一门……申冤昭雪!”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连赵老将军的眉头都紧紧锁了起来。
孟长贵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血泪控诉:“臣的祖父乃是孟沧澜,三十年前遭奸佞构陷,被污以‘通敌叛国’之重罪!前朝文帝震怒,下旨将孟家……抄家灭族!”
说到“抄家灭族”四字,孟长贵的声音都在颤抖。
“孟家满门尽遭屠戮,只有……只有末将的父亲,当时与游侠结伴出行,侥幸逃出生天!从此隐姓埋名,流落山野,苟且偷生!祖父一生赤胆忠心,天地可鉴,却蒙此奇冤,背负污名至今!
臣,孟沧澜之孙孟长贵,今日斗胆,恳请陛下、太上皇,重查当年旧案,还我祖父清白,慰我孟家百余口枉死冤魂!”
孟长贵再次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地面,久久不起。
大殿内一片死寂,只有孟长贵压抑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陈年血案所震撼。
赵老将军的眼神锐利如刀,似乎穿透了时光,记忆深处那个同样刚毅的身影——孟沧澜,两人均为领军大将,赵家驻守北境,孟家驻守西南。
为防上位者猜忌,两家不敢交往。
后来听说获罪,赵老将军并不知其中详情,但他知道孟家人哪怕是造反都绝不可能通敌卖国。
就像他们赵家一样,戍边多年,杀了无数鞑子,也折了无数将士、族人,他们跟鞑子早已形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绝无可能握手言和、共谋大计。
孟家亦是如此。
怀念和怒火同时在赵老将军胸中翻腾。
新帝赵侓面色凝重,他看向父亲,赵老将军缓缓站起身,走到孟长贵面前。
他没有立刻去扶,而是沉声问道:“孟沧澜……当年之事,老夫亦有所耳闻,只道是……罢了!你祖父,是条汉子!”
赵老将军弯腰,亲手将孟长贵扶起,看着他那双布满老茧、此刻却因激动而颤抖的手,以及那酷似记忆中故人的眉宇,心中更是笃定。
他转向新帝,声音斩钉截铁:“陛下!孟家之冤,必须昭雪!此事关乎朝廷法度,更关乎忠义人心!请陛下即刻下旨,由大理寺会同刑部,彻查当年孟沧澜一案,务必将真相大白于天下,严惩构陷忠良之奸佞!还孟家,也还天下忠臣义士一个公道!”
新帝赵侓肃然颔首:“太上皇所言极是!孟将军请起!你祖父之冤,便是新朝之耻!朕在此立誓,必当重审此案,查明真相,还孟老将军清白!凡涉案奸邪,无论生死,一律追责,绝不姑息!”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这个能力出众、心性坚韧的汉子,语气转为郑重:“此案必查!然,孟长贵,你在建立新朝过程中,出生入死,战功卓着,其忠心与能力,朕与太上皇、太子皆看在眼中。
边关未靖,正是用人之际,朝廷对你寄予厚望,望你能继承孟老将军之遗志,护我大齐山河!不负你祖父英名,成为我大齐新的柱石之臣!这封赏,是你应得的,亦是你日后为国效力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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