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血脉传承,灵歌《无色婴泣》。
“我一定会活下去,我的命,没有任何人可以取走。”
音律震颤的刹那,巫祝的骨陨齐齐炸裂,碎骨扎进吹奏者的眼眶。
咒怨腾像煮熟的面条,浑身瘫软,匍匐在地。
幽兰卫的剑刃嗡鸣着软化,如催泪的柳枝般低垂。
老妪冷笑:“公主,虽然不知你从哪里学来的修习灵歌之法。
不过是野路子,对你的消耗定然极大。”
楚明夷心窍内的五色石在熊熊燃烧。
“的确,不但消耗大,还好痛。不过她早就习惯了。”
老妪狞笑着举起东陵玉锁:“你以为你的灵歌能对抗祝歌?这是渎神!”
玉锁中射出九道黑锁,这是祝歌派侍奉神明赐予的“心灵枷锁”。
专克心灵,灵歌之力是由人的七情六欲合天道法则得来。
心灵被锁,无论是熔炉还是心火中的五色石,都别想动弹。
唯一的生机是楚明夷狠心,杀掉自己的记忆中的母亲,并且再也不会记得这个人。
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只要是个人就做不到。
楚明夷将左掌按在枯萎的右臂上。
枯萎的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的黑色音符。
正是当年云梦泽献祭时,被种下的山鬼咒言。
暗处潜伏的幽兰卫终于现身,却分成两派:
忠诚派挥刀砍向巫祝:“奉王命护公主!”
当他们挥刀砍向巫祝的那一刻,刀锋上的“魂销”燃起白色的火焰。
叛变派的剑却刺向楚明夷后背:“大祭司才是神明的代行人!”
“铜铃摇,星子落,乖乖眠到日三竿”
楚明夷的灵歌每推进一节,就有光纹从石上剥落,化作血色音符,刺穿叛变之人的心脏。
老妪带来的巫祝,祝歌修士。
突然抱住头颅惨叫,他们的“耳窍”被歌声侵入。
开始不受控制地吟唱楚明夷的调子,反向攻击自身的灵歌烙印。
幽兰卫趁机将燃着白色火焰的刀,砍向他们的脖颈。
然而这阻止不了老妪的心灵枷锁。
楚明夷右臂黑色的音符显现,竟是
山鬼咒言:
荧惑为契,云梦为牢,
三载风调,骨血作保。
若为天时,身焚魂消。
若逆吾意,万山噬咬。
心火的猛烈燃烧,咒言的反噬,万蚁噬心。
心中哀泣,除了母亲,世间从未有任何善待于她。
楚明夷在剧痛中唱出《无色婴泣》,极致的哀伤,将山鬼咒言也融进了歌声。
老妪东陵玉锁突然碎裂,将他自己震伤。
老妪捂着喷血的嘴踉跄后退,不可置信的瞪着楚明夷。
楚明夷的喉咙里滚出最后一个音节时,她听见了碎裂的声音。
不是骨埙,不是玉锁。
——是她的心窍。
那颗悬浮在五色心火中的石头。
原本流转着白色霞光,此刻却从核心处崩开一道细痕。
“咔。
很轻的一声,却像云梦泽的冰面在她脚下裂开万丈深渊。
裂痕蔓延的刹那,她的一缕黑发突然褪去颜色。
不是染霜的灰白,而是雪一样的惨白,
仿佛有看不见的手瞬间抽走了所有生命力。
发丝脱离她的身体时,竟在半空化作细碎的光尘。
被雨打湿后凝成冰晶,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右臂的枯萎已经蔓延到肩膀,但她感觉不到疼。
“你们输了。”楚明夷喘着粗气,压下喉间的血腥味。
幽兰卫手起刀落斩杀其余巫祝后,迅速移步至楚明夷身侧。
老妪看着自己身边一个活人都没了。“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老妪看向楚明夷:“谁能想到作为祭品的公主,还能活着回来。
不但活着回来了,还成为一个高手。
至少有五耀的实力。不过公主你伤及根本,撑不住了。”
”老妪,你今日来这里杀我,父王知道吗?”
楚明夷的话直指靶心:“你猜我能撑多久。
是父王的人先来,还是我先倒下?”
“公主,虽然我已经高估了你,但还是低估。”
老妪叹气:“不过,老妪确是必须将你带回去的。“
老妪枯槁的手掌虚握成爪,那看似无力的动作。
却蕴含着搅动生死界限的恐怖力量。
随着她指节收紧,公主府内堆积的尸体。
无论新死旧亡,尽数如遭无形巨力碾压,瞬间崩解!
然而并非化作齑粉,而是每一片飞溅的骨肉、每一滴泼洒的鲜血。
都在空中凝滞,诡异地扭曲、拉伸、变形。
刹那间,无数殷红欲滴的“音符”悬浮于空,它们并非死物。
而是由最纯粹的生命精华与未散的怨念强行塑成。
这些“音符”并非杂乱无章,它们如同被无形的指挥棒牵引。
自动飞旋、排列,以极致的残酷美学。
在尸山血海之上,清晰地勾勒出《九歌·国殇》的古老乐章篇章!
每一“节”,每一“行”,皆由血肉精魄书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