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呃,至少李逍遥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除了门口不再堆满碍事的灵石法宝,换成了每天准时送达、香气四溢的酱香烧鸡和几样精致小菜;除了方圆百丈内依旧人迹罕至,连鸟雀都似乎学会了绕道飞;除了偶尔远远瞥见宗主或某位长老,对方必定立刻停下,躬身施礼,直到他走远才敢直起腰……
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嘛!
李逍遥啃着油光锃亮的鸡腿,满足地眯着眼,靠在茅屋外一块晒太阳的大石头上。阳光暖融融的,晒得他破旧衣衫上的霉味都淡了几分。
“嗯,这烧鸡火候不错,就是花椒放多了点,下次得跟他们说说。”他一边嚼着,一边认真地品评着,仿佛这是眼下唯一值得关心的大事。
至于几天前寒潭边那场微不足道的“冲突”,他早就抛到脑后了。赵乾?哦,那个踩了他裤衩还乱放掌风的师兄啊,好像后来见了他都绕道走,脸色白得跟见了鬼似的。李逍遥觉得挺好,清净。
他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渍,打了个饱嗝,将啃干净的鸡骨头随意丢在脚下,准备挪个地方继续睡。
就在这时,他耳朵微微一动。
不是风声,不是虫鸣,是一种极其细微,几乎与空气流动融为一体的破空声,正从极远处迅速接近。速度很快,而且……带着一股刻意收敛,却依旧瞒不过他感知的锋锐气息。
不是青云宗的人。青云宗的人,现在没谁敢用这种速度靠近他的“禁地”,更别说还带着兵刃的锋锐气。
“啧,麻烦。”李逍遥小声嘀咕了一句,有些不情愿地坐直了身体,拍了拍手上的油渣。
几乎在他坐直的同时,一道青色的流光如同陨星般划破天际,前一瞬还在天边,下一瞬已然悬停在了茅屋百丈之外的红线上空。
光芒敛去,露出一个身影。
那是一名女子,看年纪不过双十,身着青鳞软甲,勾勒出矫健的身姿。她面容清丽绝伦,眉眼间却自带一股拒人千里的冰霜之意,脑后束着一条简单的马尾,更添几分英气。她脚下踩着一柄通体青碧、宛如秋水般的长剑,剑身周围有细密的电弧无声跳跃,显然不是凡品。
她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剑锋,瞬间穿透百丈距离,牢牢锁定在了正坐在石头上、嘴角还沾着点油光的李逍遥身上。
审视,探究,以及一丝隐藏极深的震惊与不解。
她就是感应到那股虽只昙花一现、却浩如烟海、凌驾于她认知之上的气息,才不惜动用秘法,万里迢迢追寻至此。可眼前所见……竟是一个修为低微(炼气一层,绝不会错!)、衣着破烂、正在啃鸡腿的……青年?
气息的源头,是他?这怎么可能?!
李逍遥也抬头看着她,眨了眨眼。这姑娘,长得挺俊,就是眼神太冷,跟谁欠她几百块上品灵石似的。他下意识地抹了抹嘴角的油。
两人隔着百丈距离,一个悬空而立,剑气凛然;一个坐于石上,油光满面。画面一时间有些凝滞。
最终还是那青衣女子先开了口,声音清冷,如同玉珠落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前几日,此地有惊世气息爆发,可是与你有关?”
李逍遥挠了挠头,一脸老实:“惊世气息?啥玩意儿?我就前几天睡觉的时候,好像梦到拍苍蝇,动静是有点大,是不是吵到姑娘你了?不好意思啊。”
拍……拍苍蝇?
青衣女子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那足以让她心神震颤、跨越万里锁定的气息,在他口中,竟是拍苍蝇?
她强压下心头的荒谬感,神识如同水银泻地,再次仔细扫过李逍遥,以及他身后的破茅屋,还有脚下那堆鸡骨头。结果依旧——毫无异常!眼前这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个“废”字。
难道找错了?还是说,那气息只是偶然路过此地的某位绝世大能所留,与这青年无关?
但她的直觉,以及宗门秘宝的指引,都明确指向此地,指向此人!
她眼神微凝,决定换个方式。一股无形无质,却沉重如山岳般的剑意威压,如同潮水般向李逍遥弥漫而去。这威压并不伤人,却足以让金丹以下的修士心神俱颤,意志崩溃,吐露真言。
然而,那足以让寻常筑基修士瘫软在地的剑意威压,落在李逍遥身上,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点波澜。他甚至觉得有点痒,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后背,还顺便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点。
“姑娘,你老盯着我看干嘛?”李逍遥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虽然我知道我长得还行,但你这样……怪不好意思的。要不,下来坐坐?就是没啥好招待的,就剩点鸡骨头了。”
青衣女子:“……”
她心中的震惊已然滔天!她的剑意威压,竟然对他完全无效?!这绝非炼气一层修士能做到的!甚至元婴修士,也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
此人,绝对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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