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废柴，怎么一剑诛仙了 第38章 言出法随

白尘带着满心的惊涛骇浪与无法言喻的恐惧遁走了，那片窥天镜的碎片被他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着烧红的烙铁。他需要立刻、马上，将所见的一切禀报上去，这已不是机缘或威胁的问题，而是关乎认知、关乎……道途根本的冲击！

茅屋前，玩累的李逍遥睡得正香，鼾声与微风应和。

那株青玉小桃树，在主人沉睡后，并未停止它的“探索”。九片叶子无风自动，叶尖流转着微不可察的混沌气流，仿佛在消化、解析着刚才那一次次“修改现实”游戏中获得的微妙体验。

它“看”向被自己变成石球的那块顽石，意念微动。

石球缓缓悬浮起来，表面泛起水波般的纹路，形状开始拉伸、变化，时而变成方方正正的骰子，时而变成憨态可掬的小狗模样，最后又恢复成圆球，轻轻落回原地。

它又“看”向那根被它催生出几片嫩叶的枯枝。意念再动。

嫩叶迅速枯萎、凋零，树枝重新变得干枯，但下一秒，生机再次勃发，嫩芽重现，甚至开出了一朵米粒大小、散发着微弱清香的白色小花，随即花谢，复归枯枝。它在反复“演练”生与死的状态切换，乐此不疲。

它似乎在以这种方式，熟悉着自身那匪夷所思的能力，将李逍遥随口提出的要求，内化为自身可以随意操控的“规则”。

李逍遥翻了个身，咂了咂嘴，梦呓般嘟囔了一句，声音含糊不清：

“水……有点渴……”

他只是睡梦中无意识的呓语，甚至算不上一个清晰的指令。

然而，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株青玉小桃树，九片叶子同时指向李逍遥平时喝水用的那个放在石板旁边的、豁了口的粗陶碗。

碗中，原本空空如也。

此刻，却凭空凝聚出小半碗清澈剔透、散发着淡淡灵气的液体！水面微微荡漾，映照着天光。

这不是法术凝聚的水球，也不是从别处汲取而来。这就是无中生有，是规则响应其“意志”（或者说，是响应它与李逍遥之间那神秘联系所捕捉到的“需求”），直接定义了碗中“应有”的状态——半碗清水。

真正的，言出法随！

虽然范围仅限这方寸之地，对象也仅仅是半碗清水，但其代表的含义，足以让任何知晓“言出法随”为何物的修士心神俱裂！

小桃树做完这一切，叶片轻轻回落，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它传递出一丝微弱的、带着点“讨好”意味的意念，似乎在等待着主人的夸奖，又似乎只是本能地满足与主人相关的一切需求。

李逍遥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摸索着碰到了陶碗，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嗯……凉快……”他含糊地赞了一句，将碗随手放下，继续酣睡。

那半碗凭空出现的清水，已然入了他的口，解了他的渴。

小桃树的叶片再次轻轻摇曳，传递出“满足”和“开心”的意念。

它并不理解“言出法随”意味着什么，它只是觉得，能让主人舒服，就是最重要、最快乐的事情。这种能力的觉醒与运用，对它而言，就如同呼吸和生长一样自然，是它与主人之间羁绊的延伸，是它存在于主人身边的“意义”之一。

阳光偏移，树影拉长。

李逍遥睡得依旧香甜，对小桃树在他睡梦中展现出的、足以让外界疯狂的“神迹”毫无所觉。

他只知道，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梦里似乎还有甘泉解渴。

而那小桃树，在完成了这一次无意识的“言出法随”后，似乎对自身力量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它不再仅仅满足于修改现有物体的状态，开始懵懂地触及“定义”与“创造”的边界。

九片叶子上的混沌气流流转得更加顺畅，内部那株微缩桃树的虚影，似乎也凝实到了近乎实质的程度，枝干间，隐约有一点极其微小的、青金色的花苞雏形，正在悄然孕育。

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向着某个未知的方向，加速前进。

暗处的窥探者已然胆寒退去，明处的供奉者依旧虔诚叩拜。

唯有这禁区之内，一人酣眠，一树成长，演绎着超越凡俗理解的和睦日常。

而风暴，或许将在下一次无意识的呓语中，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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