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废柴，怎么一剑诛仙了 第126章 月华映旧忆

青石镇的日子，在李逍遥的懒散经营与各方势力的暗中观望中，如水般流过。影刹小队的事件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散去后，表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那潭水之下，暗流更显幽深。

李逍遥对此浑不在意，依旧每日随心而定“一日一菜”，从最普通的阳春面、清粥小菜，到偶尔兴致来了，复刻些许诸天万界的奇异风味（当然，在旁人看来依旧是平平无奇），乐此不疲地观察着众生百态，品味着红尘万般滋味。

这一夜，月华如水，清辉漫洒。打烊后的小店格外寂静，只有晚风拂过门楣，发出细微的呜咽。李逍遥并未入睡，而是搬了张竹椅坐在后院，仰头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只粗糙的陶杯，杯中是他以月光和几缕清露随意冲泡的“饮品”，散发着空灵的寒意。

月光落在他身上，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阻隔，无法真正浸染他的气息，反而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朦胧的光晕。他看似在赏月，眼神却有些飘忽，似乎在透过这轮明月，望向某些遥远的、被时光尘封的角落。

成就“味之本源”，与大道相合，过往的许多记忆并未消失，反而如同被擦拭去尘埃的明珠，愈发清晰。只是，这些记忆带来的情感，如今品味起来，更像是在品尝一道陈年的酒，滋味复杂，却难再掀起剧烈的波澜。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在他还远未触及“永恒之味”，甚至还未曾踏上食修之道时的一些琐碎片段。那时，他似乎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喜欢四处游荡，寻觅新奇的味道，也因此结识过一些人，经历过一些事。

其中，似乎就有一道清冷如月的身影。

那是在一个以炼器闻名的中千世界，他为了品尝一种只在万年玄冰窟深处生长的“冰魄玉莲”的根茎，误入了某个隐世剑派的禁地。当时守御禁地的，便是一位身着素白衣裙，剑法凌厉却带着孤高寂寥之意的女子。

具体的过程已有些模糊，只记得似乎打了一场，又似乎没打，最后他用随手采摘的几种冰原灵植，加上一缕自身的本源气息，煮了一锅看似普通的“暖身汤”，分了她一碗。那碗汤的滋味……李逍遥微微眯起眼，回忆着。似乎是驱散了她体内某种积郁已久的寒毒，又似乎……触动了她某种心境。

后来？后来他如愿尝到了冰魄玉莲根茎那清甜中带着极致冰冽的独特滋味，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并未过多停留。至于那女子后来如何，他并未关心。修行路长，偶遇之人，多半是过客。

“莫非……是她？”李逍遥抿了一口杯中的月华清露，那清冷纯粹的滋味在舌尖化开，与记忆中那女子孤高的剑意，竟有几分莫名的相似。“倒是巧了。”

他并未动用“味之本源”的力量去推演确认。对他而言，故人是否重逢，并无太大分别。来了，是客，按规矩招待便是；不来，亦无妨。一切随缘，方是逍遥。

不过，若真是她，以她当年的性子与剑道修为，如今想必在修真界也该有一席之地了。能查到这青石镇，查到“逍遥小筑”，倒也正常。

“只是，如今的‘滋味’，与当年那碗暖身汤，可是大不相同了。”李逍遥嘴角微弯，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当年的他，尚需借助食材和些许本源来调和滋味，如今的他，自身便是滋味的源头，一举一动，皆可成“道食”。不知她若再来，品尝到的，又会是何等光景？

他将杯中清露一饮而尽，那月华的清冷与露水的甘冽在他喉间交融，化作一股纯净的凉意，浸润四肢百骸，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反而有种洗涤尘虑的舒畅。

他放下陶杯，不再去想那可能的故人，转而将注意力投向夜空。在他的“味之本源”视角下，那清冷的月华，亦是无数种细微“滋味”的聚合：有太阴星亘古的“寂寥”，有牵引潮汐的“律动”，有滋养万物的“清辉”，亦有无数文人墨客、修士凡人寄托其上的“相思”、“离愁”、“圆满”等种种情念之味……

这天地万物，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各自的“滋味”，等待着能够品鉴它们的存在。

“明天……做点什么呢？”李逍遥望着月亮，思维又开始发散，“月华糕？清辉露？还是弄点‘广寒宫’的兔子肉来尝尝？唔，好像有点煞风景……”

他自顾自地低笑着，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愈发超然物外，与这凡尘小镇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于这片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远在不知多少万里之外，那座仙山之巅的素裙女子，也正凭栏望月。清冷的月辉洒在她绝美的容颜上，却化不开那眉宇间一丝极淡的疑惑与追忆。

她手中握着一枚样式古朴的玉符，玉符上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却让她道心微颤的熟悉气息。那是多年前，一碗“暖身汤”留下的印记。

“青石镇……逍遥小筑……”她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眸中清光流转，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山风拂过，带来远方的云气，稍稍遮掩了明月。

月下的两人，一者淡然随性，一者心绪微澜，命运的丝线，似乎因这轮明月，再次悄然交织。

而青石镇的夜，依旧宁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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