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后我靠物理驱魔封神 第4章 丹室诡影

回到开封府那间属于他的僻静值房，沈括反手闩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才敢真正松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以及肩膀上被弩箭擦过火辣辣的疼痛。湿透的衣物紧贴皮肤，带来阵阵寒意。

他点燃油灯，昏黄的光晕驱散了小半黑暗，却照不亮他心头的凝重。

没有急于处理伤口，他首先将怀中之物一一取出，放在铺着白麻布的木桌上。那柄淬毒短刃，刀鞘朴素无纹，抽刀出鞘半寸，幽蓝的刃光在灯下流转，寒气森然；那块沉甸甸的黑色铁牌，触手冰凉，非金非玉，表面光滑如镜，映出他跳动的眉眼；还有那几个密封的琉璃瓶，里面装着河滩的泥土、浑浊的水样，以及最危险的那一小撮白色粉末和沾染了粉末的琉璃碎片。

最后，他看向那根用来挑取粉末的银针。针尖部分，那层灰翳在灯光下变得明显了些，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侵蚀、黯淡。

【检测到蕴含惰性阴煞能量的载体物质（粉末），检测到被微量阴煞能量侵蚀的金属（银针），检测到制式淬毒兵器，检测到未知身份标识（铁牌）。是否进行深度分析？需消耗驱魔点数10点。】

系统的提示适时响起。

“分析。”沈括毫不犹豫地在心中确认。点数就是用来提升认知和生存能力的。

【分析中……】

【粉末：成分为高纯度硝石基底，融合了经由特殊手法炼化的“阴煞之气”，性质稳定，需特定媒介（如嗜血微虫）或直接接触生命精气方可激活。对活物具有极强侵蚀性，可瞬间瓦解生机。判定为人工合成产物，与当前世界主流炼丹术产物存在显着差异。】

【银针：金属结构已被微量阴煞能量渗透，结构强度下降，建议销毁。】

【短刃：精钢锻造，淬有混合蛇毒与植物毒素，见血封喉，为军中或大族死士常用形制。】

【铁牌：材质为“阴沉铁”，产于极阴之地，需特殊工艺锻造。无法追溯具体来源，但其存在本身，即指向具备特定传承或资源的组织。】

阴煞之气？阴沉铁？

沈括眉头紧锁。这些名词，已然超出了普通人为案件的范畴，带着浓重的、非自然的色彩。系统将其归类为“非常规威胁”，确实精准。凶徒不仅手段诡异，背后似乎还牵扯到某个掌握着特殊力量的组织。

他的目光落在那瓶白色粉末上。培育微虫的基质，也是杀人的利器。对方用如此危险的东西来培育微虫，目的绝不仅仅是杀人那么简单。那眉心一点的朱砂，或许不只是伪装，更可能是某种……标记，或者仪式的一部分？

必须尽快找到微虫的培育地点，以及控制它们的方法。否则，下一个死者不知何时又会出现。

【新手任务“解析‘嗜血微虫’生态链”剩余时限：三十六个时辰。】

【可选支线任务更新：追踪“阴煞粉末”来源。】

【任务要求：根据现有线索，定位并确认粉末的制造或储存地点。】

【任务奖励：驱魔点数x30，《基础锻体术》x1。】

【失败惩罚：无。】

《基础锻体术》！沈括眼神一凝。这正是他眼下最急需的东西。今晚的经历让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没有足够的力量，连自保都成问题，遑论查案。

他铺开汴京详图，目光再次落回“青霞观”。炼丹术……阴煞之气……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主流炼丹术追求的是金石药性，炼的是“阳气”，以求长生。而这“阴煞之气”，听起来却更像是走了邪路。

青霞观，嫌疑陡增。

但如何潜入？经过今晚，对方必然更加警惕。自己这副身子，翻墙越户实属勉强。

他的目光扫过系统界面那20点驱魔点数，以及刚刚任务奖励提示的《基础锻体术》。若是能先拿到这锻体术，哪怕只是入门，体能有所提升，行动也能多几分把握。

可任务要求是定位粉末来源……线索指向青霞观，但缺乏实证。

沈括沉吟片刻，目光落在那些河滩取回的泥土和水样上。或许，可以从这里找到更直接的关联？

他重新点亮那盏特制的油灯，调整显微镜。将河滩淤泥样本置于镜下，仔细观察。除了寻常的泥沙、微生物，在系统“环境毒素辨识”被动能力的辅助下，他果然发现了一些极其微小的、与那白色粉末结构类似的晶体碎片，混杂在淤泥中。这说明，那种粉末并非第一次出现在河滩，或许经常有人在那里处理废弃物。

接着，他检测水样。浑浊的水中，除了河床常见的物质，他还发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灰黑色的、类似金属熔炼后残留的渣滓。这些渣滓，与他之前在那名更夫衣物纤维上发现的、除了辰砂之外的另一种规则晶体形态极为相似！

他立刻取出之前保留的、从更夫衣物上提取的样本进行比对。果然！虽然载体不同，但那些规则晶体的微观结构，与这水样中的金属渣滓，以及那白色粉末中作为能量载体的某种惰性成分，存在明显的同源性！

所有的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被这一发现串联起来。

更夫衣物上的特殊晶体（可能来自其工作环境或接触物） → 河滩水样中的金属渣滓 → 白色粉末中的惰性能量载体 → 疑似与炼丹有关的青霞观！

一个清晰的链条浮现：青霞观很可能就是制造或使用那阴煞粉末的地点，其在炼丹或处理废料过程中，某些残留物通过某种途径（比如偷偷倾倒）进入了蔡河，沾染到了更夫身上，也可能因此引来了微虫？而河滩，则可能是他们某个秘密交接或处理废弃物的地方！

这就解释了为何两名死者都出现在蔡河沿岸，也解释了为何微虫和那粉末会同时出现。

证据链依旧不完整，但指向已经足够明确！

【侦测到宿主完成关键线索串联，逻辑链形成度75%。支线任务“追踪‘阴煞粉末’来源”目标地点已确认：青霞观。是否提前预支部分任务奖励《基础锻体术》（初级）？注：预支后，若任务最终失败，将扣除双倍点数（60点）。】

可以预支？沈括心中一喜，但看到那失败后双倍扣除的代价，又冷静下来。60点，不知要完成多少任务才能攒够。但……眼下机会稍纵即逝，风险与机遇并存。

“预支！”他咬了咬牙，做出决定。

【《基础锻体术》（初级）已发放。】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热流突兀地从丹田位置升起，旋即散入四肢百骸。并不强烈，却仿佛某种沉睡的机能被唤醒。肌肉微微发胀，之前奔跑后的酸痛感减轻了不少，连肩膀上那道火辣辣的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疼了。头脑也感觉清明了一些，之前因紧张和疲惫带来的滞涩感消退大半。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力量、柔韧性和协调性，确实有了一丝可感知的提升。虽然远谈不上脱胎换骨，但至少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翻越一道不那么高的墙头，应该问题不大了。

事不宜迟！

沈括换上一套干净的深色衣服，将短刃贴身藏好，铁牌和样本瓶则小心地藏在值房内一个隐秘的墙洞内。他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正浓，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丝新生的力量，沈括吹熄油灯，再次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汴京的夜色之中。这一次，他的目标明确——青霞观。

凭借着提升后的体能和对巷道的熟悉，沈括避开夜巡的兵丁，很快再次来到城南。青霞观规模不大，围墙比火药作矮上许多，看起来香火确实不算旺盛。他绕着道观外围走了半圈，选中一处靠近后院、墙外有棵老槐树的位置。

深吸一口气，后退几步，助跑，蹬踏树干，双手猛地扒住墙头，腰腹用力——《基础锻体术》带来的效果立竿见影，虽然依旧有些吃力，但他还算顺利地翻了上去，伏在墙头，小心观察。

观内一片寂静，只有前院隐约有长明灯的光芒，后院漆黑一片。他轻轻落下，脚踩在松软的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立刻屏息凝神，侧耳倾听片刻，确认没有惊动任何人。

后院是道士们的居所和丹房所在。他借着阴影掩护，逐一探查。大部分房间都黑着灯，鼾声隐约。直到靠近角落的一间独立小屋，他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极其微弱的硝石与阴冷气息混合的味道，与那白色粉末同源，但淡了很多。

就是这里！

小屋门窗紧闭，但窗户纸颇为破旧，有不少缝隙。他凑近一条稍大的缝隙，向内窥视。

屋内没有点灯，但靠墙有一个砖石垒砌的灶台，上面放着一个不大的铜制丹炉，炉火已熄，余温尚存。旁边散乱放着一些药杵、药罐等物。墙壁被熏得漆黑，地上散落着一些药材残渣和……几块颜色深暗、类似铁牌的边角料！

而在屋子正中央的地面上，赫然刻画着一个直径约三尺的圆形图案！那图案由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绘制，线条扭曲繁复，中心摆放着几个小瓷碗，碗里盛放着不同的粉末，其中一碗，正是那种惨白色的阴煞粉末！图案周围，还插着三面黑色的小旗，旗面上用银线绣着扭曲的符文，无风自动，微微飘拂，散发着令人极不舒服的阴冷气息。

这绝非正统的炼丹之所！这分明是一间进行某种邪异仪式的法坛丹室！

沈括心中凛然，正欲再看清些，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忽然自不远处传来，正朝着这小屋而来！

他心中一紧，立刻缩身，迅速退到屋后一堆柴垛的阴影里，屏住呼吸。

来人身穿寻常道袍，身形瘦削，脚步轻快，径直走到小屋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

就在那人推门而入，屋内灯光尚未亮起的一刹那，借着门外微弱的天光，沈括看清了那人的侧脸——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嘴角自然下垂，带着一股阴鸷之气。更重要的是，沈括注意到他道袍的下摆和袖口处，沾染着几点不甚明显的暗红色斑点，以及一些灰黑色的粉末，与他在河滩水样和更夫衣物上发现的金属渣滓极其相似！

门被关上，屋内亮起了灯光。

沈括伏在柴垛后，心脏缓缓沉下。找到了，不仅找到了粉末的源头，似乎也找到了凶手，或者说，凶手的同党之一。

但他不能打草惊蛇。这道观之内，恐怕不止这一个人。而且那屋内的诡异图案和黑旗，让他心生忌惮。

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更需要弄清楚他们的目的，以及那嗜血微虫究竟被控制和用在何处。

耐心。他对自己说。有了《基础锻体术》，有了明确的目标，接下来，就是如何剥丝抽茧，将这隐藏在道观清静之下的诡秘，彻底揭开。

他在阴影中又等待了片刻，确认那道士短时间内不会出来后，才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出，消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

这一次，他带回的，是足以撬动整个案情的铁证，以及一个清晰的、活生生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