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出云 第60章 迷茫

如果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出云的天气，那么想必就是雨了吧？

尘星仔细想了想，发现过去的一年里几乎天天都在下雨，放晴的时间反而少，即便除却芽衣使用那把昭刀的力量时唤来的雷雨，这雷雨天气也依旧频繁，好似这世界也在为祂即将坠入深渊的命运哀哭。

又一场雨，一场空白。

窗外雷声大作，好似天河倾泻，淅淅沥沥的雨声夹杂在雷声的轰鸣中，更显得室内的寂静。

尘星松手，那失去生机与活力的躯体软绵绵地滑落在地，发出扑通的一声响来，格外明显。

尘星扭断了他的脖子，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诡异的家伙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抗，只是一遍遍地重复着，问着他同样的问题。

现在尘星冷静下来，开始感到疑惑，他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突然给自己打电话自曝是为什么？以及，他为什么要杀了他？

他不是一个弑杀的人，更何况，有太多疑惑没有解开，代价是什么？天生的记忆命途行者又是什么意思？忆庭到底要干什么？以及最奇怪的，最难以理解的，为什么自己突然就杀了他？

尘星开始冷静下来思考，自己刚才在想什么？自己又为什么动手？

不知道。

尘星冷静下来，发现自己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有些……劫后余生？

对，劫后余生，就是劫后余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劫后余生？

仿佛是便秘的时候用了开塞露，仅仅是四个字就让尘星想了起来，就在刚才一瞬间，突然有一种来自精神深处的惊惶，这种惊惶来的莫名其妙，即便是现在万籁俱寂的时刻，即便是对方已经宣告死亡，心脏的跳动依然无序，那种惊惶还没有散去，那句话依然在尘星耳边回荡。

“祂从来不做没有缘由的事情”

什么意思？祂……祂指的是浮黎？不做没有缘由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疑点太多，让尘星头晕脑胀，尘星暂时放弃了思考，这些动脑的活计还是留到之后再说吧。

轰隆隆！

剧烈的雷声惊醒了尘星，这具尸体该怎么处理？杀死他的时候脑袋里啥也没想，到了现在，该考虑一点现实的问题了。

自己已经不是公职人员了，即便是公职人员的时候，自己也从来没有贸然杀人，对对应的法律也不甚了解，自己要坐牢吗？还是说要被枪毙？那么自己该怎么办？那个时刻还远，他还想再多陪陪芽衣。

“尘星，你还要护着她多久？”

乔尼亚斯的话语在耳边回荡，让尘星开始思考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自己想改变芽衣的结局，不想让她变成剧情里那个满脑子想着斩断虚无，连味觉情感一并失去的黄泉，那么，自己的行动呢？

不知道，没有规划，没有想法，从始至终都像是在被什么推着走，想着之后再说，分明那终点就在面前了，可是自己好像还是没有想出来个所以然。

这一年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斩杀神明，斩杀神明，还是斩杀神明，对了，还当了几个月的教官。

尘星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是脑海里的逃避想法让他一直在避免这些太复杂的脑力活动，看起来，自己这一年都在帮助出云跨越那个终点，可是自己分明知道，那终点不可跨越。

尘星突然发现自己这一年里做的所有事情好像都没有意义，而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己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又好像填满了思绪，让他稍微有些宕机。

尘星摸索着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动作熟练地从怀中摸出一个烟盒和一个打火机，他随手取出一根，打开打火机，然后把那根烟浸入打火机几秒，拿出来，放入嘴中，然后深深地——吹了个泡泡。

嗯？一根烟怎么会吹出泡泡来？答案很简单，因为这压根不是烟，就是个伪装成烟的吸管而已，那打火机模样的东西里面放着的也是泡泡水。

开玩笑，你不会在想着他在芽衣面前学会吸烟吧？笑死，他现在熬夜都很少熬了，或许自己该想个别的法子？这一天天的娱乐手段实在是太少了，有点无聊啊，这个小玩意就是他闲的没事的时候鼓捣出来的小玩意，意外的好玩。

沾了沾，吹了吹，尘星看不到，但是泡泡碎裂的声音让尘星感到一股由衷的宁静，算了，果然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实最开始好像也就想着混吃等死，现在自己做到了这么多，也很好了吧？

他没有注意到，某个角落，那具软绵绵的尸体逐渐变得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踏，踏，踏。

吱呀……

不徐不疾的脚步声和门开的声音先后响起，尘星自然听到了，但是他没动，来个人抓住自己，然后交给梅处置吧，不管怎么说，他杀人了，违法犯罪了，简单来说，他摆烂了。

早知道不出来了，怎么还是这么冲动，尘星在心里暗骂自己两句，完了芽衣又要说了。此时此刻，他吹着泡泡，心里竟然只有这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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