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格沃茨的我只想摆烂 第186章 最后的牺牲

就在我于塔楼顶端，怀抱着对“绝对安静”的满足感，即将沉入梦乡的边缘时，一丝极其微弱的、却与周遭“永眠”氛围格格不入的“扰动”，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透过我与领域的连接，轻轻触动了我的感知。

这“扰动”并非声音，也不是强烈的情绪波动——在领域的压制下，那些东西几乎不存在了。这是一种…决绝的“意志”，一种带着悲伤、恐惧，却又异常坚定的“行动”。它像是一道缓慢移动的、散发着柔和但执拗光亮的轨迹，正在离开城堡，坚定不移地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我的意识被这丝不协调从睡意中微微拉扯出来。谁啊？这么不懂事？没看见全世界都在睡觉…或者至少是在犯困吗？这时候不乖乖待着，乱跑什么？

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我懒洋洋地“聚焦”我的感知，追踪着那道轨迹。

是哈利·波特。

他正独自一人，行走在绝对寂静的城堡走廊里。他的动作比我之前感知到的其他清醒者还要缓慢，不是因为困倦，而是因为…沉重。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千钧重负。他脸上没有了往常的冲动或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平静的…认命？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属于十七岁少年的恐惧，但都被更强大的决心所覆盖。

他要去哪里？

我的感知跟随着他。他穿过空旷的门厅，走过我那片灰色领域覆盖的城堡大门（领域并未阻挡他的离开，他似乎不在领域的强制睡眠名单上，只是受到“静寂”氛围的影响），踏入了外面的世界。

战场依旧保持着那副滑稽又诡异的静止画面：站立沉睡的巨人，横七竖八打鼾的食死徒，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哈利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沉睡的躯体，动作轻缓，仿佛怕惊醒他们——虽然在我的领域加持下，这根本不可能。

他的目标很明确——禁林。

我皱起了眉头（心理活动）。禁林？这种时候他去禁林干什么？那里现在可不太平，虽然大部分黑暗生物刚才都跑来“朝拜”然后“献祭”了，但天知道还有没有漏网之鱼？而且，伏地魔的大本营好像就在那个方向？

随着哈利逐渐靠近禁林边缘，我感知到了另一股强大的、充满了扭曲恶意的意志，正在禁林深处等待着。是伏地魔。他显然没有被我的领域强制睡眠，或许是因为他身处领域边缘之外，又或许是他那特殊的灵魂状态和强大的魔力让他暂时抵抗了这种影响。但他似乎也受到了领域的压制，没有像之前那样散发出滔天的气势和噪音，只是如同一潭冰冷的、充满毒液的死水，在寂静中等待着。

哈利停了下来，就站在禁林的边缘。他回头望了一眼霍格沃茨城堡，目光似乎穿透了距离，落在了塔楼我的方向一瞬间（也许是错觉），然后又迅速收回。他深吸了一口气（动作），尽管吸不进任何声音。我能“看”到他胸膛的起伏，和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对生命的所有眷恋与不舍。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我睡意瞬间跑了一半的举动。

他扔掉了他的魔杖。

就那样，随手把它扔在了脚边的草地上。

在这么一个魔法世界里，在一个黑魔王就在前面等着他的时候，他扔掉了自己唯一的武器？！

我差点想从塔楼上站起来朝他喊话（当然，在领域内也喊不出）：“嘿！小子！你脑子被巨怪踩了吗？！就算你想投降，也不用这么彻底吧？！”

但下一秒，我感知到了他内心那股汹涌的、自我牺牲的决绝意志。那不是冲动，不是愚蠢，而是一种…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痛苦的、却又别无选择的…觉悟。

他知道了。他知道自己必须死。他知道只有他的死亡，才能摧毁伏地魔，才能结束这一切。

所以，他来了。独自一人，放弃抵抗，走向他的死刑执行者。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我讨厌噪音，讨厌麻烦，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我的小日子。而哈利·波特，这个比我小几岁的男孩，却从一开始就被卷入了巨大的漩涡，背负着所谓的“救世主”之名，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压，现在，更是要主动走向死亡。

平心而论，如果换做是我，我绝对会选择找个地方藏起来，或者干脆想办法逃离这个世界，管他什么伏地魔什么预言。但他没有。

这片由我创造的、绝对寂静的领域，此刻仿佛成了他赴死之路最荒诞又最沉重的背景板。没有激昂的音乐，没有悲壮的送别，只有他独自一人，在连风都沉睡的寂静中，一步步走向命运的终点。

这感觉…真他妈的不舒服。

我看着他最终迈步，走入了幽暗的禁林，身影被那些同样陷入沉睡（或者之前被献祭了）的树木阴影所吞没。

我的感知无法太深入禁林，那里的魔法环境很特殊，而且伏地魔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团干扰源。但我能模糊地感觉到，那股属于哈利的、明亮的生命意志，在进入禁林后不久，与那股冰冷的、充满恶意的意志发生了接触。

然后…

熄灭了。

就像一盏灯，被突然掐断了电源。

那道一直在我感知中清晰存在的、属于哈利·波特的轨迹，消失了。

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他死了。

就在这片我为了寻求安静而创造的永恒寂静里，他完成了他的牺牲。

塔楼上，我沉默地“站”在那里（实际上是坐着），怀里的诺克斯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不安地动了动，但依旧沉睡。

下方的战场依旧寂静，食死徒们的鼾声依旧此起彼伏（震动感），城堡里的师生们依旧在困倦中茫然无措。

一切都和我想要的“安静”一模一样。

但不知为何，这份“安静”此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我缓缓地吁出一口气，虽然没有任何声音。

“真是个…麻烦的世界。”我无声地低语。

然后，我重新躺倒，闭上眼睛，试图将刚才感知到的一切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他选择了他的路。

我选择了我的。

仅此而已。

现在，我只想睡觉。

至于其他的…

等睡醒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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