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格沃茨的我只想摆烂 第172章 白胡子的陨落

今天，霍格沃茨的天空是灰色的，像是被施了一个巨大而蹩脚的染色咒，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连平日里最吵闹的皮皮鬼，都罕见地安静了下来，蜷缩在某个盔甲后面，一声不吭。

我被一种极其压抑的啜泣声吵醒，不是一个人，而是成百上千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声汇聚成的低哑背景音。这比我听过的任何噪音都要糟糕，因为它直接钻进你的脑子里，让你的心脏也跟着一起发沉。

我皱着眉坐起身，发现我的室友们都不在，他们的床铺凌乱，像是匆忙离开。窗外，猫头鹰们没有像往常一样送来包裹和报纸，而是静静地站在枝头，如同一个个肃穆的黑色剪影。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不是危险，而是一种……麻烦要来的预感。非常，非常大的麻烦。

我慢吞吞地穿好衣服，走出拉文克劳塔楼。走廊里挤满了学生，没有人奔跑，没有人喧哗，所有人都像被抽走了魂一样，呆呆地站着，或相互依偎着哭泣。我看到赫敏靠在哈利肩膀上，肩膀剧烈地抖动着，罗恩站在旁边，脸色惨白，拳头紧握。

“发生什么事了？”我拉住一个匆匆走过的赫奇帕奇学生问道，他眼睛红肿得像两颗核桃。

他看了我一眼，泪水又涌了出来：“邓布利多教授……他……他死了！”

我愣住了。

邓布利多？那个总是穿着星星月亮袍子、喜欢吃柠檬雪宝、眼睛后面藏着无数秘密的白胡子老头？死了？

这不可能吧？他可是邓布利多啊。是那个据说连神秘人都要忌惮三分的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是那个在我用【天魔噬体】差点吸干伏地魔之后，只是用那种了然又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我，却什么都没问的聪明老头。

他怎么可能会死？

我的第一反应是荒谬。这一定是个恶劣的玩笑。也许是皮皮鬼的新把戏，或者是双胞胎兄弟某个过火的恶作剧。

但周围这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悲伤，告诉我这不是玩笑。

我站在原地，感觉有点……奇怪。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闷闷的情绪，像一块湿冷的石头，压在胸口。这不是悲伤，至少不全是。我和邓布利多算不上熟悉，除了偶尔在走廊碰到他会对我眨眨眼，或者说一句“今天的天气很适合思考，不是吗，李默先生？”之外，我们几乎没有交集。

但我知道，有他在的霍格沃茨，天塌不下来。有他在，乌姆里奇那样的跳梁小丑终究会被赶走。有他在，就算伏地魔在外面闹翻了天，这座城堡里总还有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

现在，他死了。

那块一直稳稳立在霍格沃茨中心的基石，塌了。

“麻烦大了……”我喃喃自语。

这才是那股闷闷的情绪的真正来源。我预见到，接下来的霍格沃茨，将不再是我能安心躺平、研究魔法、品尝美食的避风港。失去了邓布利多的震慑，那些牛鬼蛇神会迫不及待地跳出来。魔法部肯定会插手，食死徒会更加猖獗，学校的管理会陷入混乱……

我的清净日子，眼看就要到头了。

我走到礼堂门口，那里已经聚集了更多人。麦格教授站在门口，她的方框眼镜后面，那双总是锐利无比的眼睛此刻红肿着，但她依旧挺直着背，像一棵试图为身后幼苗抵挡风雨的枯树。

我看到海格，那个巨人般的身影，此刻哭得像个孩子，巨大的身躯蜷缩着，发出令人心碎的呜咽。他的哭声让整个石墙都在微微震动。

连斯内普教授……我都看到他黑袍的一角在不易察觉地颤抖，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嘴唇抿得死死的。

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

而我，站在人群边缘，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这股弥漫全校的悲伤格格不入。我为他们感到难过，是的，但我更多的是一种基于现实层面的、对自己未来舒适生活的担忧。

这是我第一次，为某个人的死亡产生如此清晰的情绪波动。不是为了逝者本身，而是因为他的离去，即将给我带来的、数不尽的麻烦。

这认知让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冷血？或许吧。但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珍惜我的平静，而邓布利多的存在，是这份平静的重要保障之一。现在，这个保障没了。

“他是个伟大的人。”一个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是塞德里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旁边，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

“嗯。”我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你会想念他吗？”塞德里克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读不懂的期待。

我想了想，诚实地回答：“我会想念他统治下的、相对安稳的霍格沃茨。”

塞德里克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苦涩的理解的笑容：“是啊……安稳。以后恐怕很难了。”

我们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礼堂里，不知是谁先唱起了霍格沃茨的校歌，起初是零星的声音，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歌声哽咽而破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

我没有唱。我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这为白胡子老头送行的、不成调的挽歌。

诺克斯在我手腕上轻轻动了动，传来一道微弱的精神波动：【那个强大的、灵魂像星空一样复杂的老头，消失了。】

连诺克斯都感觉到了。

我叹了口气，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意识到，这个世界并非我想象中那个可以随时抽身、冷眼旁观的游戏场。有些人的离去，会真实地改变很多东西，包括我的生存环境。

“看来，”我对诺克斯，也对自己说，“好日子真的要结束了。”

麻烦要来了。而且是大麻烦。

我得开始认真考虑，是时候多准备几个后手，或者……干脆找个新的、更安全的“躺平”据点了。

这个念头让我胸口那股闷闷的感觉，又加重了几分。

该死的，我真的很讨厌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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