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秦始皇陵 第214章 腐朽的日志

甲板下方传来的、那如同集体啜泣般的诡异声响，让孙阳和韩亮瞬间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声音断断续续，忽高忽低，夹杂着木板被重物拖拽的“嘎吱”声，仿佛有许多“东西”正在黑暗的船舱深处移动、挣扎。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冰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恶意。

韩亮反应极快，他猛地将食指竖在唇边，对孙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神锐利如鹰，示意他绝对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他自己也屏住呼吸，侧耳倾听，试图分辨声音的来源和性质。但那声音飘忽不定，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仿佛就在脚下的木板缝隙中渗出，根本无法定位。

几秒钟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又毫无征兆地、如同被掐断般戛然而止。死寂重新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令人不安。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又仿佛是黑暗中的存在在戏弄他们，或者……是在等待着什么。

韩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肌肉略微放松，但眼神中的警惕丝毫未减。他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声说道：“声音停了……但不对劲。这船邪门得很，不要轻易下舱。” 他指了指脚下，“先在甲板上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孙阳强压下心中的悸动，点了点头。两人不再理会那来去无踪的怪声，开始更加仔细地搜索这片如同巨大棺椁盖板般的甲板。他们避开那些明显腐朽的区域，小心翼翼地移动，手电光柱在破碎的木板、锈蚀的铁器以及散落的、被白色菌毯覆盖的骸骨间扫过。

最终，韩亮在靠近船尾、一个半坍塌的、疑似是船长休息室的木结构小隔间角落里，有了发现。那里有一个被倒塌的柜子半掩着的、异常厚重的木箱。箱子本身也腐朽严重，但材质似乎比甲板其他地方要好一些，上面残留着一些模糊的、类似官方印记的雕刻痕迹。

韩亮示意孙阳一起，小心翼翼地搬开压在上面的烂木头和碎瓷片。箱子没有上锁，或者说，锁具早已锈烂脱落。韩亮用匕首尖端，极其小心地撬开那与箱体几乎长在一起的、潮湿沉重的箱盖。

“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箱盖被掀开，一股混合着浓重霉味、朽木味和一种奇特、难以形容的腥甜气味的浊气扑面而来，呛得两人连退两步，忍不住咳嗽起来。

待尘埃稍定，他们凑上前，用手电照向箱内。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些被厚厚霉菌和不知名黑色污渍覆盖的、乱七八糟的杂物：几件烂得只剩轮廓的粗麻布衣物，一些锈结成块的金属工具，以及……几本厚厚的、用某种动物皮鞣制而成的、如今已变得黑硬如铁皮的——册子。

韩亮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尖端，轻轻拨开覆盖在最上面那本册子表面的霉菌和污垢。皮质的封面已经脆化，边缘卷曲，但依稀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用锐器刻划出的符号和文字痕迹。他屏住呼吸，用指尖极其轻柔地、一点一点地试图翻开那几乎粘在一起的、坚硬如石片的书页。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最外面的几页还是不可避免地碎裂了，化作黑色的粉末。韩亮眉头紧锁，动作更加轻柔，如同对待易碎的瓷器。终于，在揭开了几页完全碳化、字迹彻底消失的扉页后，内页的一些字迹，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

那些字并非用墨水书写，而是用一种暗红色的、如今已发黑干涸的颜料刻画在皮纸上，笔画深峻，带着一种绝望的力度。字迹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篆书变体，夹杂着一些类似符咒的奇特符号，孙阳辨认起来也颇为吃力，但结合上下文，勉强能读懂大意。

“……始皇三十七年……徐福……东渡……童男童女三千……楼船百艘……然非为求仙……实为……献祭……” 孙阳低声念出断断续续的句子，声音因震惊而颤抖。

韩亮指向另一段更加潦草、仿佛仓促间刻下的文字：“看这里……‘……船行至归墟之眼……迷雾锁海……有巨物相随……夜半歌声……船员渐狂……互噬……徐福以方士百人……结阵……血祭……镇之……封船于此……永世不得出……’”

血祭！镇封！永世不得出！

这几个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两人心头。这根本不是东渡求仙的船队，而是一场规模浩大、惨绝人寰的活祭！徐福带领的童男童女和方士，恐怕都成了某种可怕仪式、或者说是为了镇压某个恐怖存在的牺牲品！这艘船，就是一个漂浮的祭坛和囚笼！

日志后面的字迹越来越混乱，充满了疯狂的划痕和难以辨认的符号，记录者似乎精神已经完全崩溃，提到了“鳞片”、“巨大的眼睛”、“无法形容的低语”以及“……我们都将成为它的一部分……永恒的奴仆……”。

最后几页，只剩下用近乎抠进皮纸里的力度刻下的、不断重复的、充满极致恐惧和绝望的词语：

“它在下面……一直都在下面……醒了……祂醒了……逃……快逃……所有人都要死……诅咒……徐福的诅咒……长生……是骗局……是……囚笼！”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

孙阳和韩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惊骇。这艘幽灵船所承载的，远不止是几百年的亡魂，而是一个关于徐福东渡的、被彻底掩盖的、血腥而恐怖的真相！秦始皇和徐福追求的，根本不是什么长生不死药，而是某种……需要以数千生命和永恒囚禁为代价来镇压或供奉的、无法想象的存在！

而他们现在，就站在这囚笼的甲板上！日志最后那句“它在下面……醒了……”，如同冰锥，刺穿了两人的勇气。甲板之下那片黑暗中传来的啜泣和拖拽声……难道就是……被囚禁了两千多年的“那个东西”……或者说……是那些牺牲者永恒的哀嚎，正在试图冲破封印？

一股比海风更加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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