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术尸医：湘西赶尸秘录 第6章 襄阳初立，暗巷蛊影深

晨曦微露，驱散了峡谷中部分阴霾，却难以涤尽那弥漫在洛水支流深处的污秽记忆。周不言拖着疲惫已极的身躯，沿着原路返回。他体内的玄黄道炁因过度消耗而变得黯淡，经脉空乏，识海也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与那“万秽之源”及其操控者的交锋，虽最终取胜，但其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沉棺渡底面对阴雷破脉珠。

他并未直接前往渔窝子村查看，那里已成死地，邪石源头已被暂时封印，当务之急是尽快将消息传递出去，并确认王管家一行以及前方镇子的安危。

当他再次踏上那条通往野三关的古道时，日头已升高。远远地，便看到一队人马正焦急地等在路口，正是王管家和那些护卫。他们一夜未曾合眼，既担心周不言的安危，又害怕那些怪物追来，此刻见到周不言安然返回，虽然衣衫染尘，面色苍白，但气度依旧沉凝，顿时如同有了主心骨，纷纷涌了上来。

“仙长！您可回来了！”王管家老泪纵横，“前方镇子我们也没敢去，就在这路边林中躲了一夜……那、那邪源……”

“暂时封住了。”周不言言简意赅，并未多提其中凶险，“但隐患未除，需立刻通知官府及正道仙门前来处理。你们可知附近何处有驿站或可信任的官府中人？”

护卫首领连忙道：“回仙长，由此往东三十里便是‘石花镇’，镇上有驿站，镇守是县尉王大人的妻弟，或许可以通传。”

“好，就去石花镇。”周不言点头，又看向中间那辆马车，“王老爷情况如何？”

“托仙长的福，老爷一直昏睡，未曾再异动。”王管家感激道。

周不言再次探查了王老爷的情况，他之前布下的银针封禁依旧有效，勉强压制着其体内的异化瘟毒，但那股邪力根深蒂固，仍在缓慢侵蚀，银针的灵光已比昨日黯淡少许。必须尽快找到根治之法，或者……找到炼制解药的可能。

一行人不敢耽搁，立刻启程前往石花镇。到达镇子后，周不言亮出言家客卿长老的令牌（虽非官面身份，但在民间及一些底层官吏眼中颇具分量），又略施手段展现了非凡能力，那镇守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加急向县城乃至府城报信，并按照周不言的要求，将洛水出现异化瘟毒、渔窝子村惨剧以及上游发现邪祭巢穴的消息详细呈报。

处理完公务，周不言婉拒了镇守安排的馆驿，只在镇中寻了一处清净的客栈住下。他需要尽快恢复修为，并仔细研究从那邪祭老者身上搜出的令牌与皮卷。

客栈房间内，周不言盘膝而坐，吞服下几枚固本培元的丹药，缓缓运转玄黄道炁，引导天地灵机修复己身。随着功行运转，他惊讶地发现，虽然此次消耗巨大，但经脉在经过那邪气洪流的冲击与自身极限压榨后，似乎变得更加坚韧宽阔，那缕玄黄道炁在恢复过程中，也似乎汲取了一丝历经磨砺后的沉凝意味，变得更具韧性。

“果然，生死之战，才是最快的磨刀石。”周不言心中明悟。

待气机稍稳，他取出那枚非金非木的令牌和残破皮卷。令牌触手冰凉，上面的九瓣菊花妖异而精致，那条盘绕的蛇形图案更是活灵活现，透着一股邪性。皮卷上的文字他依旧不识，但那些描绘仪式的图案，却隐约能看懂一些——似乎是一种通过特定祭品（包括生灵精血与魂魄）和邪异媒介（如那黑色怪石），来培育、引导并放大某种“污秽”或“疾病”本源力量的邪法。

“万秽之源……”周不言喃喃自语，结合王老爷的异化症状、渔窝子村的惨状以及那能催化水魅的能力，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万秽之源”计划，是东瀛九菊一派针对中原龙脉及生灵的一种极其恶毒的“生物武器”试验！他们试图制造并掌控一种能够大规模传播、引发异化与混乱的瘟毒，用以破坏地气、动摇国本！

“其心可诛！”周不言眼中寒芒闪烁。这比单纯破坏龙脉节点更加阴险歹毒，造成的危害也将更加深远。

就在他沉思之际，窗外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与哭喊声。周不言眉头一皱，推开窗户向下望去。

只见街道上，几名衙役正抬着一副担架匆匆走过，担架上躺着一个人，全身覆盖着白布，但裸露在外的手脚皮肤上，赫然可见一块块紫黑色的溃烂斑痕，周围聚集的民众面露惊恐，指指点点。

“又死一个！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个了！”

“说是怪病，浑身溃烂流脓，大夫都瞧不好！”

“听说是从城西‘柳林巷’那边传过来的……”

柳林巷？周不言记下这个名字。他敏锐地察觉到，那死者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虽然微弱且驳杂，但隐隐与那“万秽之源”的邪力有几分相似，只是淡薄了无数倍，更像是一种……被稀释或变异后的残余？

难道……九菊一派除了在偏远地区进行大规模试验，还在人口稠密的城镇中进行着更隐秘的扩散测试？

他立刻下楼，向客栈伙计打听柳林巷的情况。伙计闻言脸色一变，支支吾吾道：“客官，那地方……邪性得很！最近老是有人得那种怪病，都说是不干净，您还是别去打听了。”

周不言塞过去一小块碎银，低声道：“我略通医术，或许能看出些端倪。”

伙计掂了掂银子，压低声音道：“客官，不瞒您说，柳林巷尾有家不起眼的‘济生药铺’，怪得很，平时没见什么生意，但得病的人好像都去过那儿抓药……但也有人说，不去那儿抓药，死得更快！邪门！”

济生药铺？周不言眼神一凝。是巧合，还是……又一个据点？

他谢过伙计，回到房间。看来，这襄阳府城，也并非太平之地。九菊一派的渗透，恐怕比他想象的更深、更广。

调息至傍晚，周不言感觉恢复了几分力气。他决定夜探柳林巷。若那“济生药铺”真与九菊一派有关，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更多线索，甚至……找到克制这异化瘟毒的方法。

夜色降临，周不言换上一身深色衣物，将却邪剑以布条缠裹背好，如同一个普通的夜行人，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襄阳城的灯火与阴影之中，向着城西那片弥漫着诡异传闻的柳林巷潜行而去。

襄阳之水，似乎比洛水更加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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