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温存与喘息之后,现实的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涌来。月泠从周不言怀中抬起头,抹去眼泪,眼中重新燃起坚毅的光芒,快速将圣山目前的危急情况告知周不言。
“乌部联合了东瀛邪修,还有几个叛变的寨子,人数是我们的数倍。他们有一种诡异的幽蓝法器,能侵蚀破坏圣山的守护蛊阵。婆婆她们凭借历代先祖留下的最后底蕴‘万蛊噬灵阵’在主寨苦苦支撑,但能量消耗巨大,恐怕……支撑不了太久了。”月泠语气沉重,指向圣山主峰方向,那里隐约可见一道道扭曲的幽蓝光束不时撞击在一片朦胧的、由无数蛊虫虚影构成的彩色光罩上,激起阵阵涟漪。
周不言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那主寨方向的能量波动极其混乱且强大,远超刚才外围的战斗。更重要的是,在他新生的神农气感知下,那圣山深处,似乎还隐藏着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晦涩,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冰冷气息,与东瀛邪修的能量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深沉。
“必须想办法打破僵局,光是冲进去硬拼,无异于送死。”张子远服下丹药,稍作调息后走了过来,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恢复了冷静,“我们需要找到他们力量的源头,或者,圣山是否有其他可以利用的力量?”
月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化为决然:“有一个地方……或许有机会。是圣山禁地,‘祖蛊窟’。”
“祖蛊窟?”周不言和张子远都看向她。
“嗯。”月泠点头,“传说那里是苗疆第一位蛊神诞生与沉眠之地,蕴含着最本源的蛊力,也是历代白苗大祭司最终归宿之所。里面危机重重,遍布天然蛊阵和沉睡的古老蛊虫,即便是婆婆,没有必要也绝不轻易踏入。但据说,若能通过考验,得到祖蛊的认可,便能获得短暂掌控万蛊、净化邪祟的力量。”
她看向周不言,眼神复杂:“不言,你身怀特异生机,对蛊虫似乎有天然的亲和与克制,或许……你是唯一有机会进入其中并活着出来的人。但是,那里太危险了,我……”
周不言明白了她的意思。进入祖蛊窟,是险中求胜的唯一希望,但也是九死一生的豪赌。他看着月泠担忧的眼神,又看了看圣山主寨方向那摇摇欲坠的守护光罩,以及身边伤痕累累的同伴,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告诉我位置和需要注意的事项。”他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我们没有时间犹豫了。”
月泠咬了咬嘴唇,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她快速将祖蛊窟的大致方位和已知的几处致命陷阱告知周不言,并取下自己贴身佩戴的一枚刻有奇异虫纹的骨符递给他:“这是历代圣女信物,或许能让你在入口处减少一些阻碍。里面具体如何,无人知晓,一切……小心!”
周不言接过尚带着月泠体温的骨符,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看向张子远:“张道长,月泠和诸位兄弟,就拜托你了。在我回来之前,尽量周旋,保存实力。”
张子远肃然道:“周道友放心,只要贫道有一口气在,必护他们周全!你也务必小心!”
事不宜迟,周不言不再多言,根据月泠指引的方向,身形再次融入密林之中,向着那神秘的圣山禁地——祖蛊窟潜行而去。
越靠近祖蛊窟,周围的植被越发茂密古怪,许多树木的形态都发生了扭曲,枝叶呈现出斑斓却危险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奇异的花粉和孢子,若非周不言神农气自行运转驱毒,恐怕早已中毒。地面上随处可见色彩艳丽的毒蘑菇和缓缓蠕动的、形态各异的奇异昆虫,它们似乎对周不言这个外来者既好奇又警惕,但感受到他体内那温和却不容侵犯的生机气息后,大多选择了退避。
按照月泠的提示,他避开了一处散发着甜腻香气、能致幻的“**花海”,又绕开了一片看似平静、实则布满吞噬陷阱的“流沙蛊泽”。终于,在一处被无数粗壮藤蔓遮掩的山壁前,他停下了脚步。
拨开厚厚的藤蔓,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漆黑的洞口出现在眼前。洞口边缘,爬满了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各色微光的蛊虫,它们组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一股苍凉、古老、却又带着无尽生机的气息,从洞内弥漫而出。
周不言取出月泠给的骨符。骨符刚一出现,那些闪烁的蛊虫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微微骚动起来,但它们并未立刻让开,而是齐齐“看”向了周不言,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了他。
周不言能感觉到,这些蛊虫在审视他,审视他的气息,他的本质。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压制体内新生的神农气,任由那至纯至正、蕴含无限生机的气息自然散发开来,同时,他将月泠的骨符轻轻贴在胸口。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蛊虫在感应到神农气和骨符的气息后,眼中的敌意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好奇与……一丝微弱的亲近?它们缓缓向两侧退开,让出了一条通往洞内的狭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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