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布满皱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欧米茄腕表的表盘,突然抬头露出四十年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你们都是来参加学术研讨的?他刻意用带着苏白口音的普通话说道:晚上那孩子来做饭,你们也一起来啊。
王教授正在整理被小九弄乱的展台,闻言手指微微一颤,一枚微型胶卷悄无声息地滑入袖口。他推了推眼镜笑道:那孩子做的红烧肉...
能把锅底烧穿。南嘉突然插话,手里化学试剂瓶的标签恰好转向谢蕴方向——上面用德文写着易燃易爆,字迹却是沈如兰特有的瘦金体。
(注:这是1938年沈如兰在实验室常用的标记方式)
谢蕴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老人颤抖着扶住展台:好...好啊,晚上都来。他突然用苏州话喃喃道:阿兰当年也总说要露两手...
南嘉眼眶微红,却笑得明媚:老先生放心,今晚我给您做正宗的松鼠鳜鱼!她晃了晃试剂瓶,瓶底反射的光斑在墙上组成一个清晰的字。
暮色中的柏林飘着细雨,谢蕴公寓的雕花铁门第一次彻夜亮着灯。小九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门廊,怀里紧抱着一束沾满水珠的白色郁金香——那是欧娜奶奶墓前刚采的。
汉斯爷爷说...少年声音闷闷的,把花束塞给开门的南嘉,这是月英奶奶最爱的花。他鞋尖在地板上划出凌乱的水痕,他说要去看守墓人下棋...
(注:白色郁金香是1938年黄月英留学时与欧娜的约定信物)
客厅里,谢琦正帮祖父擦拭那套尘封四十年的青花茶具。老人突然按住曾孙的手:这套是你曾奶奶亲手从苏州带来的...釉面在灯光下泛着柔光,底款二字依稀可见。
南嘉做的松鼠鳜鱼摆盘形成北斗七星阵型
王教授不小心碰倒的酒杯浸湿桌布(显影药水生效)
祁部长外套内袋的钢笔不断发出规律震动
谢蕴颤抖着触碰郁金香花瓣:月英那丫头...当年总偷改实验数据哄阿兰开心...
路远突然呛咳——他认出了花茎的捆扎方式(国安部紧急联络信号)。
谢莹在桌下猛踩丈夫的脚,笑着举杯:老人家,尝尝南嘉酿的杨梅酒... 玻璃杯沿反光照出窗外闪过的黑影。
小九突然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狐狸眼微微眯起——“嘘。”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连窗外雨声都仿佛被隔绝。
他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金色符文,低声道:“我学过道术,下了隔音结界,现在可以说了。”
——行动开始!
谢莹迅速打开化妆盒,指尖翻飞,开始调配易容药剂。
祁部长从公文包取出提前准备的衣物,沉声道:“老爷子,换衣服。”
路远二话不说,直接解开军装扣子,露出精壮的上身,咧嘴一笑:“老爷子,得罪了。”
谢蕴怔怔地看着眼前这群人雷厉风行的动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南嘉按在椅子上。
“别动。”她指尖沾着特制颜料,在谢蕴脸上快速勾勒。“眉毛要再垂一点……法令纹加深……发际线后移……”
刷、刷、刷——
短短十分钟后——
路远已经变成了“谢蕴”,连眼角的皱纹、手背的老年斑都一模一样。
而真正的谢蕴,则被改造成了“路远”,连眼神里的锐利都被南嘉用阴影压成了年轻军官的冷峻。
“OK。”小九打了个响指,结界消散,房间重新回归正常。
窗外,雨声依旧。
谢蕴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手指颤抖着触碰脸颊——“这……真是神乎其技。”
南嘉收起化妆刷,轻笑:“老爷子,待会儿您就是‘路远’,跟着我们走就行。”
路远(现“谢蕴”)活动了下筋骨,学着谢蕴的步态走了两步,连嗓音都变得苍老沙哑:“嗯……今晚的菜,不错。”
——简直一模一样!
谢蕴(现“路远”)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
小九咧嘴一笑,尾巴在裤子里得意地晃了晃:“好了,吃饭吧,别露馅。”
小九大咧咧地往谢蕴家的真皮沙发上一瘫,狐狸眼滴溜溜转着打量四周,故意拖长声调:“哎呦——老头,你家还挺阔气嘛!” 他伸手弹了弹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这玩意儿得值不少马克吧?”
(注:烟灰缸实为东德监听设备,小九的触碰已用静电干扰其电路)
假扮谢蕴的路远立刻接戏,颤巍巍地咳嗽两声:“咳咳……都是、都是组织分配的……” 他佝偻着背,连谢蕴习惯性摩挲怀表的小动作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切,我卡尔叔叔天天累死累活——” 小九突然跳起来扒住窗框,指着远处一栋灰扑扑的公寓楼嚷嚷,“瞧见没?就住那种破地方!你们这些老学究啊……”
南嘉“恰好”端着汤锅经过,锅盖咔哒一声响——掩盖了祁部长调试发报机的细微电流声
小九还在客厅里大呼小叫地捣乱,一会儿踢翻垃圾桶,一会儿嚷嚷着要喝水,把假扮谢蕴的路远折腾得“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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