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的余晖洒进谢家的小院,小九一路小跑着进门,金色妖瞳亮晶晶的,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南嘉正在厨房煮汤,听到动静探头一看,挑眉道:“哟,咱们小狐狸今天捡到金元宝了?这么高兴。”
小九蹦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折得整整齐齐的钞票,献宝似的递过去:“姐姐,给你钱!”
南嘉一愣,擦擦手接过,展开一看——零零散散的纸币,还有几张粮票,加起来不算多,但每一张都带着温度。
“这是……?”
小九的尾巴在身后不自觉地晃了晃(虽然现在是人类形态),兴奋地说:“这是我们宿舍同学捐给基金会的!周明阳、张建国、王建军,还有周老爷子,他们都说要帮忙!”
南嘉怔住,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些钞票。她能想象到那几个大男孩翻遍口袋凑钱的样子——周明阳肯定是一脸别扭却硬塞,张建国拍着胸脯说“以后力气活我包了”,而周老爷子大概会摸着胡子感慨“年轻人有良心”……
“他们还说……”小九凑近一步,眼睛亮得像星星,“等以后基金会需要人手,他们都来帮忙!张建国力气大,可以搬东西;王建军细心,能核对名单;周明阳……呃,周明阳说他可以负责骂那些欺负军属的混蛋!”
南嘉“噗嗤”笑出声,眼眶却有些发热。她揉了揉小九的头发:“好,那这些钱……我们就用来买第一批药材,给退伍老兵做活血化瘀的药包,好不好?”
小九重重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又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对了!周老爷子写了几个治疗旧伤的土方子,说比西药管用!”
(纸条边缘还沾着茶渍,显然是老人家一边喝茶一边琢磨着写的。)
饭桌上,小九眉飞色舞地讲着宿舍里的情景,筷子在空中比划着:周明阳那家伙,嘴上说着就捐这么点啊,结果把半个月的饭钱都掏出来了!张建国更逗,非说要当基金会的首席搬运工...
谢爸爸听得直拍大腿,震得桌上的碗碟叮当作响:好小子们!都是好样的!他突然转向谢琦,明天我去后勤部批两捆棉纱,咱们做药包正用得着。老刘前两天还说仓库里堆着不少消毒纱布...
谢妈妈舀汤的手顿了顿。青花瓷碗里的冬瓜排骨汤冒着热气,映得她眼角微微发亮:妇联那边...王团长家的儿媳妇,还有李政委的遗孀,她们针线活都好。她的声音轻得像汤面上浮着的油花,我明天去问问,看她们愿不愿意接这个活计。
汤勺碰着碗沿,发出清脆的的一声。
谢爷爷忽然放下酒杯。老白干的醇香还在空气里飘着,老人粗糙的手指从中山装内袋摸出个蓝布包,缓缓推到南嘉面前:拿着。
布包上用红线绣着五角星,边角已经磨得发白。南嘉刚要推辞,老人就瞪起眼睛。岁月在他眉间刻下的皱纹此刻像战壕般深邃:怎的?只许你们小的出力?
布包摊开来,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张大团结。最底下还压着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岁的谢爷爷站在战壕里,胳膊搭在战友肩上。照片背面,钢笔字已经晕开:1951年春,朝鲜,生死同袍。
小九突然不说话了。他看见爷爷长满老年斑的手正轻轻抚过照片里某个面容模糊的战友。
(后来这批用退休金买的药材,做成了三百个老兵暖心包。每个包内侧都绣着小小的五角星,用的是从爷爷那件旧军装上拆下来的红线。)
夜深人静时,南嘉在灯下翻开基金会的账本,在新的一页郑重写下:
“第一笔民间捐款:
周明阳——5元(附骂人服务一次)
张建国——3元 无偿劳力
王建军——2元 帮忙看药
周老爷子——退休金20元 祖传配方
……
用途:首批‘老兵暖心包’(药材 棉纱 手写信)”
窗外,小九正趴在院里的石桌上,就着月光画新的设计图——药包上要绣一只小狐狸叼着草药,底下写“老朋友,一直在”。
(而此刻的男生宿舍里,周明阳梦见自己一拳打翻了欺负军属的混混,笑出了声。)
——这世上的善意,从来都是这样,星星点点,最终汇聚成星河。
谢妈妈捧着刚做好的精装版《萌版本草纲目》走进客厅,书封上的烫金草药纹样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她笑着对南嘉说:“手工装帧的五十本都做好了,香包和书签也按小九画的图样绣完了,你看看——”
她翻开书页,内里是细腻的宣纸,每一页的草药插图旁都缀着丝线绣的迷你小狐狸,书脊用靛蓝绸布包裹,古朴又精致。配套的香包里填着安神的草药,轻轻一捏,淡雅的药香便飘散开来。
南嘉满意地点头:“周日签售就用这批,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正说着,小九从楼上“咚咚咚”跑下来,金色妖瞳睁得圆圆的:“姐姐!签售真的要来了?我、我好紧张!” 他揪着衣角,尾巴都快藏不住了(虽然现在是人类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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