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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但说无妨。”林凡看着白术认真的表情，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白术沉吟了片刻，目光转向了正在角落里，默默帮瑶瑶收拾小板凳的七七身上，声音放得更轻了些：“是关于七七的事。
你也看到了，七七最近的状况好了很多，尤其是在瑶瑶的陪伴下，她开始主动去记忆，去感受了。”
林凡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七七的小本子上，从一开始全是白术交代的「任务」，到现在出现了「找瑶瑶上课」这样主动的想法，这其中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但是，”白术话锋一转，温和的脸上多了一丝忧虑，“七七的记忆问题，根源在于仙家法术的影响，并非寻常的健忘。
笔记和重复，能帮助她维持日常，但很难形成真正深刻、烙印在灵魂里的情感记忆。
我担心，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瑶瑶离开了，或者她们很长时间不能见面，七七可能会慢慢地、慢慢地，把这份珍贵的友谊也遗忘在笔记本的某一页里。”
白术的话让林凡的心也沉了一下。
他明白白术的担忧。
对于七七来说，遗忘是她的本能，是她对抗痛苦的方式，但也隔绝了她与这个世界建立深刻联系的可能。
瑶瑶就像一道光，照进了七七封闭的世界，可如果这道光消失了，七七的世界会不会重新变回一片灰白？
“所以，我想请林老板你帮忙。”白术的目光重新回到林凡身上，带着一丝恳切，“你这里人来人往，奇人异士众多，见识也广。
我想请你帮忙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或者什么特殊的物件，能够帮助七七，将一份情感、一份记忆，更深刻地「锚定」下来。
不求能治本，只求能让她在遗忘的洪流中，抓住一根可以让她时时想起的、温暖的稻草。”
林凡郑重地点了点头：“白先生，我明白了。这件事，我记下了，一定尽力。”
送走了白术和七七，林凡的心里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第二天，瑶瑶找到了林凡，小脸上满是少见的烦恼。
她拉着林凡的衣角，把他拽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小声地倾诉着。
“林凡哥哥，我有点发愁。”
“怎么了瑶瑶？是你的学生不听话吗？”林凡蹲下来，笑着问道。
“不是的！七七很乖，她学得可认真了！”瑶瑶连忙摆手，然后又苦下了小脸，“可是…可是我发现，七七什么事情都要记在本子上。
她记得清心是苦的，因为本子上写了。她记得琉璃袋长在悬崖上，也是因为本子上画了。
她记得要来找我上课，还是因为本子上记着……”
瑶瑶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委屈和失落：“我送给她的琉璃百合，她也很开心地收下了，然后…然后她就在本子上写：‘瑶瑶送了花，我很开心’。林凡哥哥，我…我不想让她这样记住我。”
小姑娘抬起头，亮晶晶的大眼睛里满是恳切：“我希望七七一碰到某个东西，就能想起我，不是因为本子上写了，而是因为…因为她就是想起来了！
就像我一看到月桂，就知道它是我的好伙伴一样！是一种…一种感觉！”
瑶瑶的话，和昨天白术的话，在林凡的脑海中重合了。
他摸了摸瑶瑶的头，心里被这个小姑娘的细腻和善良深深触动。
他站起身，有了主意。
“瑶瑶，你的想法，我明白了。这件事，光靠我们两个人想，可能不够。我们来开个「智慧集合大会」吧！”
林凡立刻行动起来。
他先是给远在蒙德的阿贝多的手机发去了消息，简单说明了情况。
阿贝多很快回复了，他的建议充满了炼金术士的逻辑与浪漫：“记忆与气味有很强的关联性。
可以尝试制作一枚蕴含着特殊香气的香囊，这种香气是独一无二的，只属于瑶瑶你。
当七七闻到这种味道，就能触发相关的记忆片段。
我可以为你调配一种以清心和琉璃百合为基底的香氛。”
接着，林凡又拿出了手机联系到纳西妲。
他将瑶瑶的烦恼转述给了小草神。
纳西妲的消息几乎是秒回，充满了童话般的智慧：“记忆也可以是故事呀。你们可以一起编织一个带有独特韵律的故事手环，手环上的每一个结，每一个串珠，都代表着你们之间发生的一件小事。
比如，这个蓝色的小珠子，代表你们一起看过的琉璃袋；这个白色的小结，代表七七第一次尝到清心的味道。
当她触摸到这些不同的质感时，就像在阅读一本不需要文字的故事书。”
正当林凡在消化这两个建议时，钟离先生像往常一样，踱步进来喝茶。
他听了林凡的转述，放下了茶杯，目光落在了瑶瑶身上。
“以普遍理性而论，两位的建议都颇有见地。气味与叙事，皆是记忆的良好载体。”他缓缓开口，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对于七七这样的情况，或许最直接、最恒久的，是触感与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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