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拆迁街区目睹的恐怖景象,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陈思思的脑海里。
那血焰煞吞噬其他灵体以壮大自身的行径,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已远超之前的想象。
这不再仅仅是针对个别人的精神蛊惑,而是一场正在阴暗角落里悄然进行的、更加残酷的狩猎。
放任不管,天知道这东西最终会成长为什么样的怪物。
她第一时间将所见告知了舒言和建鹏。
两人听后,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它在……进食?建鹏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这东西到底有没有底线?!
看来我们对‘煞’的凶残和成长性还是低估了。
舒言推了推眼镜,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它现在可能还受限于某种规则,或者力量尚未完全恢复,所以只能引诱独居老人、捕食弱小灵体,如果让它继续壮大下去……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三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或许就不再是零星的坠亡事件,而是更大范围的、无法预料的灾难。
必须想办法阻止它!陈思思语气坚决,但我们该怎么做?连封银沙似乎都需要借助特殊的法器才能暂时击退它。
法器……舒言沉吟道,封银沙那天使用的东西,显然不是普通物件,焦木……磁铁……这组合很奇特,我查了很多资料,都没有找到类似的记载,或许,我们需要和他谈一谈。
这是目前看来最可行的方案。
封银沙显然知道得比他们多得多,也拥有应对的经验和方法。
虽然他态度疏离,但至少目前为止,他的行动都是在阻止事态恶化,保护无辜者(包括陈思思)。
然而,如何与封银沙谈一谈却是个问题。
他行踪飘忽,独来独往,几乎不给人接近的机会。
陈思思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封银沙似乎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她,尤其是当她遇到与灵异相关的危险时,那么,或许可以主动创造一个。
第二天午休,陈思思没有和舒言、建鹏一起去图书馆,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学校那片僻静的小树林——也就是上次她感觉到封银沙目光的地方。
她找了一处有阳光透过枝叶洒下的石凳坐下,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
她闭上眼睛,如同往常一样,开始尝试感受印记的韵律,进行日常的练习。
但这一次,她的目的并非仅仅是练习,而是有意地、更加清晰地将那稳定而清凉的蓝色力场,以自己为中心,缓缓地向外扩散,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入一颗石子,荡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
她在,用一种只有同类或许才能感知到的方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树林里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的鸟鸣。
阳光下的光斑在地面上缓缓移动。
陈思思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的方法失败了。
就在她准备放弃,结束这次尝试时,一个清冷的声音自身侧不远处响起:
你的控制力,比之前娴熟了一些。
陈思思心中一跳,缓缓睁开眼。
只见封银沙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站在几米外的一棵树下,墨蓝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她,阳光透过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果然来了。
封同学。
陈思思站起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我……有事想请教你。
封银沙没有走近,也没有离开,只是淡淡地道:关于‘煞’?
陈思思直接承认,我昨天在城西那片拆迁区,看到它在……吞噬其他的灵体。
封银沙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你主动去探查了?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责备。
偶然路过。
陈思思解释道,它似乎变得更强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它继续下去,舒言和建鹏也是这个意思。
封银沙沉默了片刻,目光似乎穿透树林,望向了遥远的地方。
‘血焰煞’……并非自然形成,它与这座城市一段被刻意遗忘的‘火劫’有关。
火劫?陈思思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七十多年前,城西最大的纺织厂‘永丰纺’,因劳资纠纷和某些人的恶意纵火,引发了一场滔天大火。
封银沙的声音低沉而平缓,仿佛在叙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当时厂区内有大量夜班工人,尤其是很多童工和女工,被反锁在车间里……最终,确认死亡的人数超过三百,实际可能更多,怨气冲天,血流成河。
陈思思倒吸一口凉气,仿佛能看到那场吞噬生命的烈焰,能听到那些被困者在火海中绝望的哀嚎。
三百多条人命!难怪会孕育出如此凶戾的!
那场大火之后,厂区废墟被草草清理,上面陆续建起了居民区,但深埋地底的怨念和那些枉死者的残魂并未消散,反而在特定的地脉节点和漫长岁月的积累下,逐渐汇聚,形成了‘血焰煞’。
封银沙继续说道,它本能地追寻着与那场火灾相关的‘气息’——比如,当年那些遇难者后代居住的老旧小区,或者弥漫着类似绝望、怨恨情绪的地方,它引诱他们,吞噬他们,既是为了复仇,也是为了填补自身永恒的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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