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思和舒言没有返回学校或者各自的家。
净水厂闹出的动静太大,他们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且状态极差,回去根本无法解释。
舒言想到了一个地方——他那位研究地方志的退休老教师亲戚空置在城郊的一处老宅,平时无人居住,相对安全。
两人互相搀扶着,如同两个幽魂,在凌晨的街道上艰难前行,避开主干道和监控,终于在天色蒙蒙亮时,抵达了那处带着小院的老宅。
舒言有钥匙,打开门,一股尘埃和旧木头的气味扑面而来。
也顾不上许多,舒言找来干净的旧衣服让陈思思换上,又翻出储备的急救包,处理了一下陈思思身上的一些擦伤和灼伤。
陈思思几乎是在接触到简陋床铺的瞬间,就因精神和身体的双重透支而昏睡过去。
舒言自己也是强弩之末,但他不敢睡。
他强撑着检查了老宅的门窗,确保安全,然后拿出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尝试联系建鹏和莫言。
建鹏的手机始终无法接通,莫言留下的那个号码也依旧是忙音。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坐在陈思思床边的旧椅子上,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挫败感和深深的自责。
计划是他参与制定的,却险些让思思丧命,如今建鹏和莫言下落不明……
不知过了多久,陈思思在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冷汗浸湿了额发。
建鹏!莫言!她下意识地喊道。
还没有消息。
舒言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陈思思的眼神黯淡下去,沉默地抱住膝盖,将脸埋了进去。
肩膀微微颤抖着。
失败的沉重、对同伴的担忧、以及透支后的虚弱,几乎要将她压垮。
舒言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不忍,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词穷。
任何语言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老宅里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提醒着他们新的一天已经开始,而他们的世界,却仿佛停留在了那个血腥而混乱的夜晚。
中午时分,舒言出去了一趟,买了些简单的食物和药品回来。
陈思思勉强吃了几口,味同嚼蜡。
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干等。
陈思思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但眼神却重新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光,得想办法找到他们。
我知道。
舒言推了推眼镜,我已经托了几个信得过的朋友,留意警方和医院那边的消息,至于莫言……他顿了顿,他神出鬼没,我们很难主动找到他,或许……只能等他联系我们。
陈思思抿了抿唇,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无名指。
印记传来平稳的律动,似乎比昨晚恢复了一些。
她又想起莫言给的那枚桃木符,从湿透的旧衣服口袋里翻出来,发现它已经彻底焦黑碎裂,失去了所有灵性。
昨晚若不是它抵挡了大部分精神冲击和部分高温,她可能撑不到逃离。
他……应该不会有事吧?陈思思低声问,像是在问舒言,又像是在问自己。
舒言沉默了一下:他很神秘,也很强,虽然每次都看起来挺狼狈,但总能化险为夷,希望这次也一样。
话虽如此,但两人心中的担忧并未减少半分。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就在这处老宅中暂住下来,一边养伤恢复,一边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陈思思强迫自己进食、休息,并坚持进行最基础的恢复性练习。
蓝蝶之力在她顽强的意志下,如同涓涓细流,缓慢而坚定地重新汇聚、流淌,修复着受损的经络和精神。
舒言则利用这段时间,整理着这次行动的得失,反复推演计划的每一个环节,寻找失败的原因和可能的改进之处。
他也通过网络和有限的渠道,密切关注着城市里是否再有与相关的异常事件发生。
幸运的是,或许是血焰煞此次也受了不轻的创伤需要休养,城市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但这种平静,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第三天下午,当夕阳的余晖透过老旧的窗棂洒入屋内时,转机终于出现了。
先是舒言的手机响起,是他托付打听消息的朋友之一。
舒言,你让我留意的那个人,有消息了!今天早上,有个符合你描述的人被送到市二院了,伤势不轻,昏迷中,但生命体征稳定!
是建鹏!
舒言和陈思思瞬间激动起来,详细询问了病房号,再三道谢后挂断了电话。
是建鹏!他在市二院!我们得去看他!陈思思急切地说道,就要下床。
等等!舒言相对冷静,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去医院,太显眼了,而且,建鹏怎么会昏迷?伤势如何?我们得先弄清楚情况。
就在这时,老宅那扇许久未被敲响的木门,传来了几下不轻不重、带着某种特定节奏的叩击声。
笃,笃笃,笃。
两人瞬间警惕起来,互相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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