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凰歌 第22章 诗词暗藏刀剑影，夜探忽闻诡魅声

晨光熹微，穿过雕花窗棂，在皇后的椒房殿内洒下一地碎金。

风临月端坐主位，听着下方林贵妃娇柔的声音，如同春日黄鹂，却字字暗藏机锋。

“皇后娘娘自边关而来，想必对戍边将士的艰辛深有体会。”林贵妃手执团扇，掩唇轻笑，“近日宫中流传一首《望关山》，其中‘孤月照铁衣，寒砧催客泪’之句，真是道尽了边关寂寥与思乡之苦，闻者落泪。娘娘见此诗，是否也格外感同身受呢？”

殿内霎时一静。众妃嫔与女官的目光皆悄悄投向风临月。林贵妃此问，看似闲谈风月，实则诛心。若皇后坦言思乡，便是心有旁骛，不堪母仪天下；若强行否认，又显得冷血无情，易失人心。

风临月指尖轻轻拂过茶盏温热的杯壁，抬眼看向林贵妃，唇角噙着一抹淡然的笑意：“贵妃有心了。这诗，本宫倒也读过。不过，贵妃似乎只记住了后半的‘客泪’，却忘了前半的‘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她声音清越，不疾不徐，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边关苦寒，将士们枕戈待旦，心中所念，从非一己私情的小悲小戚，而是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豪情壮志！诗中铁衣孤月，映照的是忠肝义胆；寒砧声声，敲击的是不退之志。我风家世代镇守北境，先祖曾言‘身寄边关，心向社稷’，此乃风家族训，亦是无数戍边儿郎的写照。贵妃久居深宫，偶感诗词凄美实属寻常，但莫要误解了将士们的赤胆忠心，寒了天下忠良之心。”

一番话语，如金石坠地，铿锵作响。瞬间将格局从个人思乡之情，拔高到了家国天下的层面。殿内不少出身将门或心怀正气的女官，眼中已流露出敬佩之色。林贵妃那点争宠弄权的小心思，在这般光风霁月面前，显得格外可笑与狭隘。

林贵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捏着团扇的手指微微收紧，强笑道：“娘娘见识高远，是臣妾浅薄了。”

风临月不再看她，目光扫过众人，平和道：“宫中雅趣，吟风弄月无妨，但需谨记，心之所向，当如日月之明。都散了吧。”

众人依序告退。一位身着浅碧宫装、眉眼清正的女官在奉茶时，动作格外沉稳周到，离去前，更是悄悄将一盏温度恰到好处的暖手炉换至风临月手边。风临月目光微动，记得她似乎名叫青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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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将璟王府吞没在一片沉寂之中。白日里下人口中“不干净”的西侧库房院落，在月光下更显阴森。

晏华裳一身利落的深色衣裙，如同暗夜中的魅影，悄无声息地翻过矮墙，落入院中。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木材和尘埃的味道。她屏息凝神，指尖拂过腰间那枚微微发热的玉佩，集中精神感知着四周。

比昨日更清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阴邪气息，如同蛛网般缠绕在这片区域的角落。她小心翼翼地避开杂物，来到昨日发现黑色陶片的地方附近，试图找到更多线索。

就在她俯身，指尖即将触碰到一片可疑的暗色痕迹时，身后猛地掠过一道极快的黑影！带起的阴风吹动她鬓边的碎发，寒意刺骨。

不是错觉！

晏华裳心头一凛，骤然回首，手中一枚银针已蓄势待发。廊柱寂寂，树影婆娑，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夜行的鸟雀或被风卷起的落叶。

但她敏锐的灵觉却捕捉到，空气中那丝与黑色陶片同源的、令人不适的气息，并未完全散去，反而像警告般，淡淡萦绕在周围。

她背脊窜上一股凉意，握紧银针，压低声音对着空荡的夜色喝道：“谁在那里？装神弄鬼，何不现身一见！”

四周只有风吹过荒草的簌簌声，无人应答。那被窥视、被警告的感觉，却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