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之辉 第11章 南下的消息：贫瘠之地的撕裂

格瑞玛巴托环形大厅内，仿佛连空气都被伯瓦尔·弗塔根带来的消息冻结了。前一刻还围绕着丹莫罗地底威胁的激烈争论，此刻在更为庞大、更为直观的灾难与战争阴影面前，显得渺小而急促。

“贫瘠之地……被……撕裂？” 弗斯塔德·蛮锤喃喃道，他洪亮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不确定的震颤。作为常年在天空翱翔的蛮锤矮人，他比任何人都更能想象出“大地被撕裂”是怎样的景象。那不再是落石或雪崩，那是大陆板块的哀嚎。

茉艾拉·索瑞森脸上惯常的冰冷面具也出现了一丝裂痕，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黑铁矮人深谙大地之力，正因如此，她才更明白能撕裂一片大陆的力量意味着什么。那绝非凡俗军队可以抗衡。

麦格尼·铜须国王缓缓从王座上站起，他如山峦般的身躯此刻仿佛承载了整个世界的重量。他看向伯瓦尔，声音低沉如地底深处的闷雷：“消息确凿？”

“多个来源交叉证实，陛下。”伯瓦尔的声音沉重无比，“来自我们在尘泥沼泽的哨所，塞拉摩的紧急通讯，以及……军情七处在棘齿城附近损失了两位优秀密探换来的情报。”他顿了顿，艰难地补充道，“裂谷巨大，深不见底，弥漫着烟尘与……不祥的红光。陶拉祖营地，连同里面的部落成员，几乎是在瞬间就……消失了。”

“瞬间消失……”维琳·星歌低声重复着这个词，作为法师，她能想象那需要何等毁天灭地的能量爆发。死亡之翼的力量，远比他们最初预估的还要恐怖。

艾伦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贫瘠之地，那片广袤而充满生机的卡利姆多中心地带，他曾在那里与部落的巡逻队有过遭遇，也曾帮助过那里的商队。如今，它变成了一道燃烧的伤疤。而陶拉祖营地的毁灭……

“部落绝不会善罢甘休。”莱拉尔沉声道，暗夜精灵的智慧让他立刻看到了后续的连锁反应，“他们不会认为这是天灾，他们会将其视为联盟的阴谋，或者至少，他们会将怒火倾泻在最近的联盟势力身上。”

“最近的联盟势力……”布雷恩·铜铃猛地抬起头，“塞拉摩！吉安娜女士那里！”

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绷。塞拉摩，那座由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建立在卡利姆多东海岸的城邦，是联盟在卡利姆多最重要的据点，也是维系着与部落之间脆弱和平的关键纽带。如果部落因陶拉祖营地的毁灭而大举报复，塞拉摩将首当其冲。

“我们必须立刻支援塞拉摩！” 一位联盟将领忍不住喊道，“不能让部落毁了我们在卡利姆多的唯一支点！”

“支援？拿什么支援？” 另一位内政官员立刻反驳，脸上写满了焦虑，“我们的家园也正在崩塌！湿地需要救援，阿拉希需要物资，丹莫罗自身难保！联盟的兵力捉襟见肘，难道要我们放弃东部王国的人民，远渡重洋去进行一场胜负难料的战争吗？”

争论的焦点瞬间从“是否探查地底”转向了“是否以及如何支援卡利姆多”。传统的军事思维再次占据了上风，恐慌与愤怒的情绪在部分将领中蔓延。

就在这时，艾伦上前一步，他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嘈杂的争论：“诸位，请冷静！”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

“我们此刻的恐慌与分裂，正是死亡之翼和他背后的势力最希望看到的！” 艾伦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领袖，“贫瘠之地的撕裂，是一场悲剧，是灭世者疯狂的直接证据。但因此引发的联盟与部落的全面战争，将是第二场，可能后果更为惨烈的悲剧！”

他指向窗外，仿佛能穿透山岩，看到那片被撕裂的大陆：“死亡之翼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它的目的是毁灭整个世界，而非仅仅毁灭联盟或者部落！如果我们现在将所有的力量和仇恨转向彼此，那正是中了它的下怀！当我们两败俱伤，流尽最后一滴血时，灭世者只会在一旁发出嘲弄的狂笑！”

维琳也立刻支持艾伦的观点，她的声音带着学者的冷静与逻辑：“艾伦说得对。我们必须分清主次矛盾。死亡之翼引发的全球性灾难是首要威胁，任何因此衍生的阵营冲突，都会极大地分散我们应对主要威胁的精力与资源。塞拉摩不能放弃，它是我们在卡利姆多的重要耳目，也是目前唯一可能维持与部落沟通、避免全面战争升级的关键节点。”

伯瓦尔·弗塔根看向瓦里安国王，等待着他的最终决断。麦格尼国王也沉默着，他知道，这个决定将主要落在联盟至高王的肩上。

瓦里安·乌瑞恩国王一直沉默地听着，他脸上的线条如同刀削斧劈，眼神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对灾难的震惊，对部落可能反应的愤怒，以及对子民安危的深切忧虑。最终，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射出决断的光芒。

“斯托姆爵士和星歌女士所言极是。” 瓦里安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们不能被死亡之翼牵着鼻子走，更不能在毁灭的阴影下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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