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之辉 第101章 黑锋骑士团的认可

古达克核心祭坛的沉寂，并非安宁，而是能量激烈爆发后的虚无。干涸血池散发的焦糊腥气与冰壁融化的水汽混合，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污浊氛围。幸存的众人或坐或躺，剧烈地喘息着，包扎着伤口，吞咽着所剩无几的清水和干粮，无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偶尔因牵动伤口而发出的闷哼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

艾伦靠在一根断裂的石柱旁，圣光的过度消耗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仿佛身体被掏空，但他依然强撑着，目光扫过同伴，确认大家都还活着。维琳脸色苍白，正闭目冥想，努力恢复近乎枯竭的奥术能量。布雷恩默默地为他的爱熊“碎石”处理着伤口，矮人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损失同伴的沉痛。莱拉尔的情况最糟，强行引导三种极端能量带来的精神与**双重反噬，让他几乎处于半昏迷状态，气息微弱。

萨萨里安和库尔迪拉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他们虽然也经历了连番恶战，但死亡骑士的体质让他们显得比生者们从容许多。两人沉默地注视着这片他们参与制造的废墟，以及那些瘫倒的生者盟友。

库尔迪拉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走到莱拉尔身边，蹲下身，伸出覆盖着黑色板甲的手，一丝精纯而冰冷的死亡能量探入德鲁伊体内。并非攻击，而是以一种极其精细的方式，暂时冻结并缓解着莱拉尔体内那混乱的能量冲突和神经剧痛。莱拉尔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

“啧，还没死透，命真硬。”库尔迪拉站起身，语气依旧带着他特有的讥诮，但那双冰蓝灵魂之火中，却少了几分平日的轻浮，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算是尊重吧。“不得不说，精灵，你是我见过最大胆——或者说最愚蠢——的德鲁伊。试图融合圣光与死亡？这种疯狂的想法，连我们这些真正的死者都不敢轻易尝试。”

萨萨里安也走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艾伦身上。“圣骑士，你的信念……很坚固。即使在力量近乎枯竭时，依旧能爆发出足以作为‘桥梁’的纯净之光。”他又看向维琳和布雷恩，“精准的奥术掌控，关键时刻的致命一击。你们证明了生者并非全是无能之辈。”

他的评价客观而冷静，如同在评估一件武器的性能，但这对于一向视生者为脆弱、混乱象征的死亡骑士而言，已是极高的赞誉。

艾伦勉强抬起头，迎向萨萨里安的目光：“我们只是做了必须做的事。没有你们的协助，我们无法抵达这里，更无法阻止仪式。”

“协助是相互的。”萨萨里安纠正道，“没有你们吸引诺沃斯和埃霍恩的注意力，没有那德鲁伊最后……超乎常理的举动，仅凭黑锋骑士团，想要无声无息地破坏如此规模的仪式，并应对三位酋长和兰娜瑟尔的投影，同样需要付出巨大代价。你们的‘价值’，超出了我们最初的预估。”

库尔迪拉接口道，语气稍微认真了些：“直白点说，你们不是那种只会喊着口号冲锋、然后变成我们同类或者敌人食粮的蠢货。你们懂得运用力量，懂得合作，甚至……懂得在必要时刻，拥抱看似危险的可能性。”他指了指莱拉尔，“这很有趣，也很有用。”

萨萨里安点了点头，他从腰间取下一枚小巧的、由黑曜石雕刻而成的符文，上面刻着黑锋骑士团的徽记——一把破碎的骷髅剑。他将符文递给艾伦。

“这枚符文，代表着黑锋骑士团对你们小队，以及你们所展现出的意志与能力的……‘认可’。”萨萨里安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话语的分量却不容置疑，“持有它，在诺森德任何可能存在黑锋活动踪迹的区域，激活它，可以传递一个简单的信息。如果附近有我们的成员，并且情况允许，他们可能会提供有限度的情报共享，或者……在对抗天灾军团的目标上，进行再一次的‘有限合作’。”

这不是盟约，不是友谊，更像是一种基于实力评估和共同利益之上的、冰冷的“通行证”和“联络信号”。但这来自黑锋骑士团的“认可”，其意义远比任何浮夸的赞美都更加实在。它意味着，这支游离于生者与死者界限之外的强大力量，正式将艾伦团队视为可以在特定情况下进行平等（或者说，值得利用）对话与协作的对象。

艾伦郑重地接过那枚冰冷的黑曜石符文，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微弱但纯粹的死亡能量。“感谢你们的……认可。在对抗巫妖王的道路上，任何助力都值得珍视。”

萨萨里安微微颔首：“巫妖王是必须被终结的存在，为了艾泽拉斯，也为了……死亡的纯粹。我们的道路或许不同，但目标暂时一致。”他看了一眼气息稍微平稳了一些的莱拉尔，“好好恢复，生者。古达克的陷落只是一个开始，冰冠冰川的寒风，比这里更加刺骨。”

说完，萨萨里安和库尔迪拉不再多言。他们转身，黑色的身影融入祭坛大厅边缘的阴影中，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去，只留下那枚冰冷的符文，证明着他们曾经的存在与这场非常规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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