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之辉 第58章 灰舌的誓言

联军集结的喧嚣在卡拉波废墟回荡，但在一处相对僻静、由沙塔尔圣光结界严密守护的指挥室内，空气却凝重得仿佛要凝结。突击队的核心成员——艾伦、维琳、莱拉尔、布雷恩、托姆克，以及沙塔尔与奥尔多的几位最高指挥官——齐聚于此，等待着那位关键人物的到来。

他没有让众人久等。阴影悄无声息地汇聚，一个高大的、笼罩在破旧斗篷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当他掀开兜帽，露出那张饱经风霜、皮肤呈现暗灰色、下颌生长着肉质触须的破碎者面容时，室内响起一阵细微的吸气声。正是阿卡玛，灰舌死誓者的领袖。他的眼中没有普通破碎者的浑浊与疯狂，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刻骨的仇恨，以及一种被漫长岁月和无数背叛磨砺出的、近乎冷酷的清醒。

先知维伦的投影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那声音中蕴含着跨越万年的复杂情感——对同胞沦落至此的悲悯，以及对当下局势的严峻认知。

“阿卡玛，我的老友。”维伦的声音依旧平和，“你的到来，意味着最后的时刻即将来临。”

阿卡玛的目光扫过室内众人，在艾伦身上稍作停留，似乎感受到了那与众不同的、经过海加尔山洗礼的圣光气息，随即又落回维伦身上。“老友……”他重复着这个词，声音沙哑如同岩石摩擦，“时光与苦难早已改变了我们，维伦。我们不再是曾经在阿古斯星空下畅谈的同胞。如今，我们只是……拥有共同敌人的囚徒。”

他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寒暄的意愿。“伊利丹许诺拯救我的族人，但他带来的只有更深重的奴役与扭曲。他将我们视为工具，用完即弃。现在，他正进行着最后的仪式，企图掌控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力量。那力量会吞噬他，然后吞噬整个外域。”阿卡玛的拳头微微攥紧，“我不能再看着我的族人在他的疯狂中陪葬。”

“我们如何相信你？”一位奥尔多的守备官语气生硬地质疑，“你们灰舌长期效忠伊利丹，此刻的背叛，焉知不是另一个陷阱？”

阿卡玛发出一声短促而苦涩的笑声。“信任？在经历了德莱尼的流亡、军团的奴役、伊利丹的欺骗之后，你还向我索要信任？”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看向那位守备官，“我不需要你们的信任，我只需要你们共同的利益——摧毁伊利丹。我提供路径，你们提供力量。仅此而已。”

他转向沙盘，枯瘦的手指指向黑暗神殿一个不起眼的侧翼区域，那里标记着一个废弃的排水口。“这里，痛苦熔炉的排污通道。伊利丹早已遗忘的角落，被邪能污水和废弃物堵塞。我的族人花费了数年时间，秘密清理出了一条通路。它绕过神殿正面的军团、恶魔猎手和邪兽人主力，可以直接通往神殿的下层——深渊牢狱。”

“这条路安全吗？”维琳冷静地提问，她的奥术视觉仿佛在审视着阿卡玛话语中的每一个细节。

“没有绝对的安全。”阿卡玛坦然回应，“通道内可能残留着有毒的挥发物、被邪能腐蚀的生物，甚至是不稳定的空间碎片。但比起正面冲击神殿大门，这是生存几率最高的选择。我会亲自带领我最信任的几名灰舌战士，与你们一同进入。我的命运，将与你们捆绑在一起。”

他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艾伦身上，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这是我的誓言，不是出于忠诚或荣誉，而是出于生存。我，阿卡玛，以灰舌氏族残存的未来起誓，将引领你们至伊利丹的王座之前。若违此誓，让我与我的族人永世沉沦于最深沉的黑暗，灵魂不得安宁。”

指挥室内一片寂静。阿卡玛的誓言没有丝毫华丽辞藻，反而充满了绝望与现实的残酷，但正因如此，才显得格外沉重与可信。他没有许诺胜利，只许诺了一条通往最终战场的路，并将自己的命运作为抵押。

维伦缓缓点头：“我们接受你的誓言，阿卡玛。为了艾泽拉斯，为了外域，也为了所有被伊利丹暴政压迫的生灵。”

艾伦上前一步，与阿卡玛对视。“我们并肩而行。”他简单地说道，没有过多的承诺，却代表着突击队的态度。

阿卡玛深深地看了艾伦一眼，微微颔首。“做好准备。通道入口将在主力部队于正面发动佯攻，吸引守军注意力时开启。我们只有很短的时间。”他重新拉上兜帽，身影再次融入阴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为最后的行动做准备。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的紧张与肃杀。

艾伦走到指挥室外，望向远方那座如同巨兽般蛰伏的黑暗神殿。高耸的黑色城墙在影月谷诡异的天空下显得坚不可摧，墙头上隐约可见巡逻的恶魔猎手和邪兽人守卫的身影。神殿本身散发出的黑暗低语，仿佛带着嘲弄，迎接着所有挑战者。

灰舌的誓言已经立下，通往深渊的道路已然指明。接下来，他们将要用鲜血与信念，去叩响那扇通往最终决战的大门。

联军主力在神殿正门发起雷霆佯攻，战火与呐喊震彻影月谷。与此同时，突击队跟随着阿卡玛，悄然潜入那条充满未知危险的秘密通道，正式踏足黑暗神殿的领域。在高墙之下的阴影中，潜伏着伊利丹最扭曲的造物和最忠诚的爪牙，每一步都可能是死亡的陷阱。真正的渗透，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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