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别墅内的绝望,如同实质的墨汁,浓稠得化不开。
白景曜的离去,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白芊芊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冰冷忙音,看着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机,白芊芊先是僵住,随即,一种被全世界背叛的疯狂怒火取代了恐慌。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原本娇美的脸庞因怨恨而扭曲。
“不!我不信!聿辞哥哥不会这么对我的!”她尖叫着,像是要说服自己,“一定是那个特助搞的鬼!是他们在阻挠!”
她像是疯了一样冲向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找出另一个备用手机,手指颤抖着再次按下沈聿辞的私人号码。这一次,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又要被拒绝时,终于接通了。
“聿辞哥哥!”她几乎是嚎哭出来,语无伦次。
“你听我说!是‘林月’!都是她害的!她嫉妒我!嫉妒我是白家千金,嫉妒你爱我!她设计了这一切!你快帮帮我,只要你帮我这次,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们马上结婚!我不要盛大的婚礼了,我们立刻去登记!求求你了聿辞哥哥!”
电话那头,沈聿辞站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依旧繁华却似乎与他无关的城市,眉头紧锁。
白芊芊的哭诉让他心烦意乱,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的冷漠。
他听着她颠三倒四的指控和哀求,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手下刚刚送来的、关于“林月”和雾栖岛更加扑朔迷离的调查进展,以及集团内部因他此前针对雾栖岛的行为而引发的微词。
“芊芊,”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和疲惫,“冷静点。”
“我没办法冷静!”白芊芊歇斯底里地打断他。
“我们家要完了!我爸要被抓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聿辞哥哥,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你忘了我们的订婚宴了吗?忘了‘月神之泪’了吗?!”
提到订婚宴和那枚价值连城的戒指,沈聿辞的眼神更加幽深。
那场耗资巨大的“世纪求婚”,如今看来,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公关秀,而女主角背后的家族,却是一个即将爆炸的雷区。
“芊芊,”他加重了语气。
“现在的情况很复杂。白家涉及的是商业犯罪,证据确凿,警方已经立案。这不是我能插手的事情。沈氏集团不能,也不会被卷入这种漩涡。”
“那你帮我个人!给我钱!让我离开这里!”白芊芊急切地喊道,已然口不择言。
“我可以出国,等风头过了再回来!聿辞哥哥,你不能见死不救!”
沈聿辞沉默了片刻。他确实对白芊芊有感情,也曾真心想要娶她。
但这份感情,在家族利益、自身声誉和冷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他想起父亲刚才在电话里的严厉警告,想起董事会成员们意味深长的目光。
“芊芊,”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决绝。
“我会让助理给你转一笔钱,足够你在国外生活一段时间。但这笔钱,是看在过往情分上。从此以后,你好自为之。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说完,不等白芊芊回应,他便挂断了电话,并顺手将这个号码拉黑。
他揉了揉眉心,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以及一丝……解脱?
白家别墅里,白芊芊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再打过去已是无法接通的状态,她彻底崩溃了。
最后的希望,她以为坚不可摧的靠山,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
“啊——!!!”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将手中的备用手机也狠狠砸在地上,如同困兽般在房间里来回冲撞,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和昂贵的衣物。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我才是白家千金!我才是!那个‘林月’算什么东西!那个早就死了的小贱人又算什么东西!”她在极度的愤怒和恐惧下,口不择言,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和恶毒,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
刚走到她房门外的柳明薇,恰好听到了这几近癫狂的自语。“早就死了的小贱人”?柳明薇如遭雷击,猛地推开门,难以置信地看着状若疯魔的养女。
“芊芊……你……你刚才说什么?”柳明薇的声音颤抖着,脸色惨白。
“什么‘早就死了的小贱人’?八年前那场车祸……难道……难道不是意外?!”
白芊芊猛地回头,看到柳明薇,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个扭曲而诡异的笑容,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疯狂:“意外?呵呵……妈,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会甘心让一个乡下丫头回来,抢走我的一切吗?我才是你们养了十几年的女儿!那个土包子凭什么?!”
她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柳明薇的心脏。
虽然这些年她隐约有所怀疑,但亲耳从自己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养女口中听到这近乎承认的话,巨大的冲击让她几乎晕厥。
“是你……是你做的?!”柳明薇指着白芊芊,手指颤抖,声音尖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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