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八年七月的香港,元朗工业区的柏油路面被烈日烤得发软。热浪裹着咸湿海风扑在人脸上,像裹了层粘腻的油布。
午后三点,东兴研发中心三楼实验室的通风扇吱呀转着,却吹不散空气中的紧张。
周明指尖捏着刚从陈董手里接过的银色金属箱,箱身冰凉的触感透过白大褂传来,让他发烫的掌心多了丝镇定,也多了几分不安。
他抬眼扫过实验室:冷白的无影灯悬在半空,自动记录仪的指针轻轻跳动,墙角新到的德国压片机还蒙着防尘布,木箱上“特种设备”的海关封条在灯光下泛着暗纹——这已是本月第三批直送实验室的进口仪器。
陈董刚走,脚步声还在走廊里隐约回响,那句“亲身体验效果,明早给我答复”的叮嘱,像块石头压在周明心头。
他是学医高材生,做过无数次药理实验,却从没试过“亲自试药”,尤其箱子里装的不是普通试剂,是陈董口中能“打开市场缺口”的褐色药丸。
周明深吸一口气,指尖划过金属箱密码锁,确认记忆里陈董报出的数字。“咔嗒”一声,箱盖弹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飘出。
十颗褐色药丸躺在丝绒衬垫里,颗颗圆润饱满,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晚间服用,记录时效与体感”。
他拿起一颗凑近鼻尖,草药香里混着丝不易察觉的甜意,心里犯嘀咕:陈董向来谨慎,这次连完整工艺说明都没给,只让他这个研究院长试药,是原材料出了问题,还是想让他凭体感判断量产可行性?
窗外传来货车引擎轰鸣,周明走到窗边,见两辆印着“东兴物流”的小型货车驶入厂区,车厢里隐约能看到药材纸箱。
他想起今早采购部的电话:华润对“枸杞”的采购标准格外犹豫,只肯先供小批样品,还反复追问用途——陈董当时没多解释,只让采购部回复“用于新药研发,后续视试产情况追加订单”。
周明心里有了轮廓:东兴在“小步探路”,先靠小批原材料试药效,再定大规模投入,而他的试药结果,是陈董下一步和华润谈合作的关键。
傍晚六点,周明收拾好实验室,把药丸小心放进白大褂内袋。锁门时又回头看了眼德国压片机——说明书上写着“单次试产上限500粒”,显然是为小批量测试准备的。
走出研发中心,热浪依旧,厂区工人忙着卸药材,汗水浸透粗布工装,没人注意到这位院长的复杂神色。
周明坐进黑色轿车,发动引擎时不自觉摸了摸内袋,冰凉的药丸让他定了定神:不管是为研发数据,还是帮陈董摸清华润态度,都得记清试药细节。
晚上八点,湾仔公寓飘着饭菜香。周明推开门,妻子淑芬端着青菜从厨房出来,围裙沾了点油渍,见他回来惊喜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平时这时候实验室灯还亮着。”
“实验到关键阶段,得早点回来养精神。”周明笑着脱外套,眼神不自觉瞟向卧室——没敢提试药,怕她担心“新药有风险”。
饭桌上,淑芬絮叨邻居孩子考上港大,周明有一搭没一搭应着,心里盘算:八点服药,九点观察起效,得避开淑芬,还得准确记时间。
“怎么不吃了?是不是太累了?”淑芬看出他心不在焉,伸手摸他额头,“没发烧啊。”
“没事,就是想实验数据。”周明勉强笑了笑,扒拉两口饭,借口“去书房整理报告”躲进卧室。
他从内袋摸出药丸,看了眼手表:八点十分。
作为四十岁男人,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平时最多十分钟就力不从心,结束后还腰酸。要是药没效果,陈董和华润的合作怕是要搁置;要是有副作用,试产计划也得停——他手里捏的,不止是药丸,更是东兴下一步的方向。
周明咬咬牙,把药丸放进嘴里,就着温水咽下。药丸入口即化,留下丝草药回甘。
他坐床边等了十分钟,没感觉;又等二十分钟,还是和平常一样,心里慌了:难道华润给的原材料质量不达标?还是他体质对药效不敏感?
他起身想找水喝,刚走到卧室门口,一股温和的暖流突然从腹部升起,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没丝毫刺激感,反倒像泡在温水里一样舒服。
周明愣了愣,低头看手表:八点五十分。
他回头看卧室里的淑芬,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妆,柔和灯光照在脸上,岁月没留下太多痕迹。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身体充满力量,疲惫感一扫而空。
淑芬转过身,见他站在门口,笑着招手:“报告整理完了?快过来歇会儿。”
周明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能闻到淡淡的皂角香——他没敢说,此刻心里全是“药效比预期温和,没有副作用”。
接下来的时间,周明完全沉浸在惊喜里。暖流持续不断,没有普通壮阳药的急促感,让他能更专注感受。
他悄悄看床头柜上的闹钟:九点十分、九点二十分、九点半——直到九点三十五分,暖流才缓缓退去,留下丝温煦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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