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油麻地的街巷被染上一层暖黄的余晖。
陈东将三十张胶板在“利民百货店”的货架上仔细码放整齐,硬纸板边缘划过木质隔板的细微声响,在他听来,比任何音乐都更令人愉悦。
就在他帮老板明哥调整最后一块胶板的位置时,店门口的光线一暗,一个洪亮而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进来:“明哥,今天订的肥皂到货了没有?”
陈东抬头,看见一位穿着整洁短衫、面容精干的中年男人迈步进来,目光习惯性地在货架上扫视,一副精明生意人的模样。
明哥一见来人,立刻笑着迎上去,同时热情地拍了拍陈东的肩膀:“周老板!来得正好!给您介绍下,这位就是做粘鼠胶的陈东,我这刚摆上架就卖了十二张,黏性比普通货强太多了!您那办馆地方大,老鼠肯定闹得凶,正好可以试试这位小哥的货。”
进来的是“昌盛办馆”的老板周叔——他的铺子在这附近三条街里是头一份,不光卖日用杂货,还做着街坊们的粮油批发生意,仓库堆得满,鼠患自然更严重,客流和销量都不是普通小店能比的。
周叔“哦?”了一声,顿时来了兴趣,凑上前来。他拿起一张胶板,手法老练地用指腹反复按压胶面,感受着那不同寻常的韧性和粘力,接着又用指甲用力刮了一下,抬起手时,指尖能明显感觉到那股强劲的拉丝感。
“我那铺子,米缸、油桶总被老鼠啃,之前买的便宜胶板根本粘不住,白白浪费钱。”周叔皱着眉抱怨,随即看向陈东,眼神里带着审视和考量,“你这胶板,真像明哥说的那么好用?”
陈东没有急着自夸,而是从容地递过一张准备好的样品板,语气诚恳:“周叔,东西好不好,光说没用。您拿一张回去试,就摆在米缸旁边。要是粘不到老鼠,我一分钱不收。”
他话锋一转,适时抛出准备好的条件:“您的办馆规模大,走量肯定不同,如果觉得好用,我给您的拿货价是九毛一张,比给这些小店便宜一毛。”
顿了顿,他又抛出一个对批发商极具吸引力的承诺:“而且您要多少,我当天就能送到——家里现在有熬胶炉,一天能出三百张,绝对不会耽误您卖货。”
他主动让利,策略清晰:一是看中办馆走量更大,薄利多销反而总利润更高;二是想将“昌盛”这块金字招牌变成活广告,日后与其他大店铺谈判时,这便是最硬的筹码。
周叔摩挲着样品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用眼神向明哥求证。
明哥立刻拍着胸脯道:“我还能骗您吗周老板?昨天隔壁李婶在我这儿买了两张,今天一早就来回购,说粘到了两只大老鼠,效果好得很!”
有了熟人的背书,周叔脸上的疑虑才消散,爽快地点了头:“成!就信你一回!先送三十张过来试试。要是一个礼拜内卖完,我以后每个月固定跟你订五十张!”
他又补充道,透着生意人的精明和气度:“要是真好用,我帮你跟相熟的几个办馆老板也打个招呼,让他们也试试你的货。”
陈东心中一阵暗喜,面上仍保持镇定,立刻与周叔约好次日一早送货。
送走周叔,明哥笑着拍了拍陈东的肩:“周老板在这一片办馆老板里很说得上话,你这单要是做好了,后面的路子可就宽了!”
回到家,陈东将这事告知正在小心翼翼控制熬胶炉火候的父亲。
父亲闻言,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古铜色的脸上绽开欣慰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好小子!这可是找对门路了!明天爸跟你一块儿去送,顺便帮周老板把货摆得显眼点,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第二天一早,父子俩推着那辆沉重的二八自行车,将三十张胶板稳稳地送到了昌盛办馆。
周叔见他们不仅准时,还主动将胶板在店内最显眼的货架上摆放得整整齐齐,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陈父更是不吝力气,操着略带口音的普通话,逢有熟识的街坊来买东西,便热情地帮忙推荐:“这胶板好用得很呐,粘老鼠比石头砸还牢靠!”
效果立竿见影,不一会儿,便有两位被说动心的街坊各自买了一张回去试试看。
到了傍晚,陈东家那部旧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周叔打来的。
电话那头,周叔的声音透着痛快:“陈东啊,胶板卖得不错!你再给我备二十张,这个周末一起送过来!”
挂了电话,陈东坐在阁楼的小板凳上,四周还弥漫着松香和麦麸混合的暖香。
他凝神唤出系统光幕,看着上面清晰的数字:【累计营收:410.2港元】,【系统商币:4.102枚】。
一股扎实的暖意,如同揣了团温热的火炭,从他心口慢慢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从怀里摸出那个边角已被磨得发亮的小本子——这是父亲早年在水上码头记工分用的,如今成了他的“战略规划图”。
翻到写着“短期目标”的一页,之前写下的“开拓3家大办馆”、“日产能超300张”后面,已经用铅笔郑重地打上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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