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清晨,一层薄雾笼罩着维多利亚港,咸湿的海风混着年节后残留的烟火气,透过半开的窗缝渗进德辅道中的办公室。陈东早已站在那幅巨大的香港地图前,晨光将他的身影拉长,投在光洁的红木地板上。指尖划过元朗那片已被红色标记密集覆盖的区域,冰凉的触感让他思绪格外清晰。
厂长老周、振卫物业的阿铁和首席律师刘 Alvin 鱼贯而入,带进了外面清冷的空气。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和焦虑,显然这个年过得并不轻松。
老周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率先开口,声音带着沙哑:“东家,北美西尔斯那边催得紧,五十万张‘龙鳞贴’的加急单,像道催命符。新到的德国机器是好,可没人会摆弄啊!眼下别说新线,维持老线满产都吃力,再这样下去,不光赔钱,信誉也要砸了。”他话语里的焦灼,像一块石头压在众人心头。
阿铁紧接着叹了口气,军大衣的肩膀上还沾着夜巡留下的露水:“东哥,地盘大了,各路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昨晚码头仓库又逮到两个想摸进来的毛贼,虽是小事,可烦不胜烦。兄弟们连轴转,眼皮都不敢合一下。光靠那六十个‘内保组’的王牌撑场面,怕是……迟早要出纰漏。”他话没说完,但意思明白,需要更多信得过的自己人。
刘律师扶了扶金丝眼镜,语气凝重地补充:“东家,地产公司是挂牌了,两千万资金也妥妥躺在开曼群岛‘远星贸易’的离岸账户里。可我们现在是空有炮弹,没有炮手。没有懂行的人去跑地政署、算成本、写标书,这钱一分也花不出去,反而成了惹眼的肥肉。”
陈东沉默地听着,目光从三人脸上缓缓扫过。他能看到老周眼里的血丝,阿铁眉宇间的倦色,以及刘律师镜片后深藏的忧虑。他转身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紫砂壶里的普洱正温,他给自己斟了一杯,深红的茶汤氤氲出醇厚的热气。他没有立刻喝,只是用指尖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度。
问题的核心,他比谁都清楚。摊子铺得太快,中坚骨干的断层,成了卡住东兴喉咙的骨头。他的意识沉入那片唯有他能见的湛蓝光幕。【忠诚雇员总数:804】的数字冰冷而清晰。8个名额,已用其2。
系统的规则如同铁律:可兑换方向多达数十种,但仅限技能型与管理型两类,绝无学术研究类选项——不提供理论家,只输送能落地干事的实干者。他无法凭空变出八面玲珑的项目经理或经验丰富的车间主任,但能精准匹配各环节所需的专业技能人才。
“社会招聘不能停,而且要加大力度。”陈东终于开口,声音平稳,打破了沉默,“Alvin,你牵头,老周、阿铁配合,把声势造出去,薪资开得优厚些,要让外面的人看到我们东兴求贤若渴。”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但核心的筋骨,还得靠我们自己。用我们的‘特殊渠道’。”
“明白!”三人精神一振,齐声应道。他们深知“特殊渠道”意味着什么——那往往是东兴在关键时刻,能拿出惊人解决方案的底牌。
待三人离去,办公室重归寂静。陈东闭上眼,心神彻底沉入系统界面。他需要的是能从根本上提升“造血”能力和筑牢“财务防线”的专家,而非替代管理者。
“兑换:生产技能型机器人 - 1名(专项:设备运维与标准化培训)。”
“兑换:安保管理型机器人 - 1名(专项:队伍训导与安防部署)。”
“兑换:成本管理型机器人 - 1名(专项:地产项目成本核算)。”
光幕流转,商币扣除的瞬间,三股清晰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伴随着一种奇特的、仿佛知识具象化的充盈感。不仅仅是冷冰冰的指令,还有对应的“合理”身份背景和形象碎片:
- 生产技能型机器人-乙:一个面容敦厚、手指粗糙似老工人的形象闪过,背景设定为“沪上大厂退休技师,精通德系设备运维与流水线标准化作业”。
- 安保管理型机器人-丙:身影挺拔,目光锐利,带着行伍气息,背景设定为“前粤军宪兵队教官,擅长纪律训练与安防布控”。
- 成本管理型机器人-乙:戴着老旧眼镜,神情一丝不苟,背景设定为“曾任职上海营造厂,参与过大型地产项目成本决算”。
兑换完成,陈东立刻拿起内部电话,拨通了振卫学堂。听筒里传来李校长那边隐约的嘈杂读书声。“李校长,我请了两位老师傅下午过去,一位懂生产设备和流程培训,一位会带安保队伍。你安排好接待,全力配合他们工作。”
接着,他又联系了地产筹备处,言简意赅地部署了成本专家的到位事宜。
放下电话,陈东靠进椅背,揉了揉太阳穴。连续的精神集中带来一丝疲惫。他随手拿起一份需要签字的文件翻阅着,让时间自然流逝。窗外的日头悄悄爬升,又从雕花窗棂的顶端缓缓西斜,办公室内的光影悄然变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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