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瑶正盯着那滩黑泥出神,听到她这话,下意识接了句:
“什么原来如此?”
她还没弄明白,这为什么有魔兽,而且这魔兽死了怎么连个核心都没留下,难不成是被什么东西提前取走了?
明若泠转头看她,简单解释道:
“这妖兽是杂交种,血脉相冲,死了之后能量会自行湮灭,留不下晶核。”
明若泠抱着雪球,铃知已化作巴掌大小,乖巧地坐在她肩头,两人一宠都瞧着姬瑶那副茫然模样。
“你怎么看起来一无所知?”
明若泠挑眉,指尖轻轻摩挲着雪球的绒毛,“不是你领了这个差事吗?”
她不信姬瑶完全清白。
毕竟身中禁制,必然是被推到台前的棋子。
但明若泠也清楚,若自己不愿来停云殿,对方再如何引导也无用。
何况这停云殿紧邻太极殿,本应是贵女雅集之地,怎会如此荒芜破败?
先前姬瑶还说这里是开宴前的休憩处……
“还有那些世家贵女呢?”
这声疑问像块石头砸在姬瑶心上,她猛地从击杀魔狼的余悸中回过神,支吾道:
“啊,我……”
姬瑶晃了晃发沉的脑袋,强迫自己理清思绪:
“确是如此。按规矩,开宴前想去偏殿休息的贵女,会有引路宫婢接应。据我所知,此次受邀的大部分人都该在停云殿……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般荒芜模样。”
“所以你只是负责引导我过来?”
明若泠步步紧逼,目光锐利如刀。
姬瑶喏喏地点头,声音低了几分:
“前几日,父君突然毫无征兆地要举办宴会。那天他将所有皇室血脉都召了去……”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当时殿内气氛很怪,几位王叔的脸色都不好看。还有很多陌生的人...后来……后来便有人找上我,给我下了这三诫指刑,让我务必引你进停云殿。”
说到这里,她忽然抬头看向明若泠,眼中带着一丝恳求:
“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有魔兽,更不知道那些贵女去了哪里……若泠妹妹,你信我一次。”
雪球在明若泠怀里动了动,蓝色瞳孔闪烁:「主人,她心跳有点快,但没说谎。」
明若泠指尖一顿,目光扫过殿内狼藉,又瞥了眼那尊裂开的神像。
看来这局布得比想象中更深,姬瑶不过是最外层的棋子。
她要尽快离开这里,去那太极殿瞧瞧现在是在上演什么戏码。
“信不信不重要。”
她淡淡道,转身走向神像,“重要的是,那些人费这么大劲把我引来,总不会只为了放只魔兽。”
话音刚落,神像那处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暗处悄悄挪动。
明若泠脚步一顿,抱着雪球的手臂微微收紧。
铃知在她肩头挺直小小的身子,尖耳朵警惕地动了动:
“是活物的动静,不止一个。”
雪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蓝色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
「有血腥味,很淡,但和刚才玄煞冥魇的不一样。」
姬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后退半步,藏在明若泠背后,脸色发白地攥紧衣袖,却偷偷探出脑袋,指尖凝出灵力:
“谁、谁在那里?”
明若泠没回头,只抬手示意她噤声,自己则放轻脚步凑近神像。
这神像表面的金漆大片剥落,露出青灰色的石胎,裂缝中嵌着不明的陈年水痕,蜿蜒交错,像一道道愈合的伤疤。
神像手中原本托着的玉净瓶早已碎裂,瓶口积着浑浊的雨水,里面竟滋生着暗红色的藻类,细看之下,倒像是某种血祭残留的痕迹。
明若泠指尖唤出灵力,并指划圆,周身骤然浮现无色无相的风,朝着佛像拂去。
风过处,神像上斑驳的灰尘被扫开,唯有眉心处,留着一小块异常干净的痕迹,与周围的破败格格不入。
雪球:「主人,那处地方可能是关键,要试试吗?」
雪球在识海中低语,明若泠沉思着没有回答。
低头的瞬间,她瞥见积灰的地面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深浅不一,像是被指甲狠狠抠出来的。
但那弧度与力度,又隐约带着人的痕迹。
“你们看这地面的划痕,是人的还是……”
“若泠妹妹,我瞧着像是好几人的抓痕……”
姬瑶的话尚未说完,明若泠忽然伸手,轻轻扯了一下她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语气带着点无奈:
“若泠就若泠,别加个‘妹妹’好不啦。”
听着总觉得怪别扭的。
姬瑶被她扯得一愣,下意识应道:
“哦……好。”脸颊却悄悄泛起一丝红,连忙别开目光,假装去看那些划痕。
明明自己比面前的少女大上几岁,却在她面前总觉得自己才是需要被护着的那个。
突然,面前的神像不知哪处发出奇怪的异响,众人瞬间绷紧神经,目光齐刷刷投向那尊裂开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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