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拖住祖父祖母的大能......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这东洲地界,化形境巅峰已是顶尖存在,能与之抗衡周旋的,只怕是更为深不可测的隐世强者。
果然应了那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饶是明府筹划如此周密,竟也出了纰漏,更没想到除了明远和二长老这两只大老鼠,还藏着坏事的宵小之辈。
莫非......他们背后勾结的强者,与百余年来一直暗中窥视明家的那股势力有关?
明若泠心念电转,突然一把抓住身侧风阑的手腕,声音如冰:
“云霜雪霁二人呢?!”
风阑被她语气中的寒意惊得心头一跳,慌忙答道:“她、她们在帮忙救治伤者.....”
明若泠神色稍霁:“无恙便好。”
风阑见她面色冷峻,只道是因方才堂上家主与诸位长老的冷漠言辞而愠怒,忙温声劝慰:
“小姐,家主他们也是为大局考量。况且家仆奴婢本就命如草芥,您实在不必......”
在她看来,这世间奴仆本就是最先被舍弃的棋子。
能在明府当差已是天大的造化,更别说比起那些沦为奴的可怜鲛人,她们已算幸运万分。
“不可胡说!”
明若泠骤然止步,方才在中正堂未及完全平息的灵力顿时激荡而起,连穿廊而过的疾风都为之一滞。
风阑只见小姐蓦然转身,那双明眸中竟是她从未见过的肃穆。
风阑心头一紧,面上虽强自镇定,声音却已发颤:
“小姐......可是风阑说错了什么......”
“没有。”
明若泠再次握住风阑的手,指尖微微收紧,语气却比方才柔和许多,“我不是在迁怒于你,只是……”
她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只是听你说‘家仆奴婢本就命如草芥’,心里觉得不值。”
她的声音很轻,却在风阑耳中字字清晰:
“你的命,雨酥的命,还有云霜雪霁的命,在我眼里,与我自己的并无分别。”
风阑怔住,喉头发紧,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世上,本就没有人生来就该分贵贱。”明若泠抬眸,目光坚定,“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既然你们自幼伴我长大,我便绝不会让你们沦为草芥。”
她凝视着风阑,一字一句道:
“你明白吗,风阑?”
她原本觉得,她来了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不该奢谈什么“人人平等”、“生命可贵”的道理。
可既然她生来便享有这份权势,那至少……她身边的人,不该再像从前那样,因身份卑微而轻贱自己,甚至甘愿赴险。
就像当初,她们毫不犹豫地相信了明璐瑶,踏入后山只为她寻一线生机,成为活人阵眼的祭品……
她绝不会让那样的事重演。
“小姐......”风阑指尖颤抖着紧握明若泠的衣袖,“可这世道......”
“世道如何我管不着。”明若泠截住她的话头,“但既入我明若泠的院,便是我的因果。”
远处传来追风隼的啼鸣,她忽然松开手:
“现在,我要去把同等贵重的人抢回来。”
明若泠指尖在风阑肩头轻轻一按,“去吧,跟着云霜她们。”
她望向远处灵雾缭绕的东院,识海中同心契的纹路泛起微光,声音轻得像拂过青萍的风,“雨酥的契约还亮着,便是最好的消息。”
风阑喉头滚动,所有话语都化作重重一个点头。
明若泠知道,那些颠覆她认知的话需要时间消化,便不再多言,只留下一句:
“记住,你们好好活着,对我才有用。”
“小姐......万事小心。”风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家主若问起,我们......会如常应对。”
明若泠背对着她摆了摆手,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
风阑看着小姐转身时,那袭缃色衣裙掠过石阶上未干的血迹,刺得眼眶发酸。
檐角铜铃轻晃,惊起一只青鸟,扑棱棱掠过她方才站立的地方,那里只余几片被灵力震碎的槐叶,和风阑久久未落的泪。
明若泠一路疾行,识海中与雨酥相连的同心契仍在微微发烫,指引着大致方位。
她几次尝试呼唤,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想来是被下了禁制,或是昏迷不醒。
眼下,她只能循着那模糊的感应,独自摸索前行。
今日这场局看似圆满,唯独漏算了人心。爹娘算无遗策的谋划里,怎会想到有人连蝼蚁般的丫鬟都不放过?
雪球:「主人,李煌村!雨酥的气息最后消失在那里。」
听闻雪球的话她脚步未停,思绪却如乱麻。
府门近在眼前,明若泠正欲让雪球施展幽影闪直奔李煌村,忽听雪球在识海中懒洋洋提醒:
「主人,那个云朵美男还在府外杵着呢!这次倒是不藏灵力了,那么轻易就让我识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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