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只觉一股诡异力量顺灵力联系蔓延而来,体内火属性灵力隐隐失控反噬,连药鼎灵光都黯淡几分!他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切断与药鼎的部分联系,向后急退。
趁此机会,沈安若指尖再弹,一枚早已备好的、散发清凉气息的“凝神静气丸”无声射入尚未平息的能量乱流。
噗——
如同火上浇冰!丹药瞬间气化,极强的镇定平复之力弥漫开来,将最后一点躁动的火系灵力与药阵残余力量一同抚平、消散。
擂台上转眼恢复平静,只剩脸色煞白、气喘吁吁的李岩,与那尊灵光受损的赤铜药鼎。
而沈安若依旧静立原地,衣袂飘飘,仿佛刚才那场精妙绝伦的药阵对决与她无关。
高下立判!
裁判怔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胜负分得如此之快且平和。他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丙字七号擂台,胜者,天丹宗,沈安若!”
台下安静一瞬,随即爆发出热烈讨论。
“妙啊!以药为阵,以阵克丹!真是开了眼界!”
“沈仙子对药性的理解和灵力操控,简直出神入化!”
“药王山庄这次踢到铁板了!”
天丹宗几人松了口气,面露喜色。谢修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明若泠望着台上温婉而立的沈安若,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安若师姐平日不显山露水,但在丹道造诣与临场应变上,确实非凡。
胜利的喜悦尚未在空气中完全沉淀,另一处方向却骤然掀起一阵沸反盈天的声浪。惊呼声、议论声与细碎的戏谑笑声交织在一起,像一群躁动的蜂虫,刺破了赛场原有的秩序。
“那不是神机宗的墨大小姐吗?怎的如此狼狈!”
“琴岫仙子这是……在戏耍她?”
“啧啧,瞧她那柄‘流萤’剑,灵光都快散了!”
“听说墨无暇性子烈得像团火,这会儿怕是要气炸了吧……”
混乱的人声里,“墨无暇”与“琴岫”两个名字如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进明若泠耳中。她的脚步猛地顿住,心头一紧。这些时日被赛事、裴寂昀重伤等事缠得无暇分身,竟许久未曾与墨无暇联系,此刻愧疚与担忧如潮水般涌上。
“我去那边看看。”
她对身后三人交代一句,让他们在此等候获胜的沈安若,话音未落,身影已转身朝着人声最鼎沸的擂台疾步而去。
裴寂昀沉默片刻,恰逢沈安若走下擂台,他轻声对三人道:“我去看看泠儿师姐,你们速去戊字三号,吴师姐的比赛在那里!”说罢,便掩着尚未痊愈的伤势,脚步略显滞涩地追向明若泠的背影。
明若泠挤开层层围观的人群,站定在那座擂台之下。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然收缩。
擂台之上,玄霄阁的琴岫仙子依旧是那副超凡脱俗的模样,身姿轻盈地悬浮于半空,纤纤玉指在身前古琴上轻拢慢捻。一道道无形音波如活物般化作丝线,或缠绕、或穿刺,紧逼场中另一道身影。
那是墨无暇。
此刻的她,早已没了往日明艳张扬的大小姐模样。标志性的火红衣裙被凌厉的音波撕裂出数十道口子,褴褛的布条下,隐约可见带着血痕的肌肤。手中那柄心爱的“流萤”剑光华黯淡,剑身上布满细密的撞击痕迹,显然在与音波的交锋中吃尽了苦头。
高束的马尾散乱不堪,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额角与脸颊,呼吸急促间,嘴角甚至挂着一丝血迹。但那双明亮的杏眼中,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紧紧盯着空中那道优雅的身影,未有半分退缩。
“铮——!”
琴岫仙子指尖一挑,一道凝练的音刃破空而出,直取墨无暇左肩,速度并不算快,仿佛刻意给她留了反应时间。
墨无暇咬牙,流萤剑横格而上。
“叮!”她虽成功挡住,身形却再次被震得踉跄后退,持剑的手微微颤抖。
“咯咯……”琴岫仙子发出一串银铃般的轻笑,声音借着灵力传遍全场,“本仙的琴音,可不是你这般硬接的。不如早早认输,也免得……衣衫不整,徒惹人笑话。”
话语中的戏弄意味十足,引得台下一些附庸玄霄阁的修士哄笑起来。
“琴岫仙子好样的!”
“琴岫仙子加油啊!”
墨无暇气得浑身发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厉声道:“装模作样,真令人作呕!”这人分明是像猫戏老鼠般耍弄自己。
“哦?”琴岫仙子故作惊讶,指尖在琴弦上一滑,又是一串扰人心神的靡靡之音,“音律之道,本就是攻心为上。妹妹心浮气躁,可是大忌哦。”
此刻的她,早已没了初登场时那副高岭之花的清冷,分明是将这场比斗当成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意在尽情羞辱这位神机宗大小姐,顺带打击其宗门声望。
明若泠在台下看得真切,眉头紧蹙。墨无暇性子刚烈直率,最受不得这等激将与戏耍,此刻已然落入对方的节奏,久守必失。更何况,琴岫的音攻无孔不入,既能伤体,更能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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