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灵几乎是落荒而逃,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既因险些被发现的恐惧而战栗,更因那窥得冰山一角的巨大兴奋而颤抖。
她只听到了一个清晰的“裴”字!后面似乎还有两个模糊的音节,但当时太过紧张慌乱,又被那冰冷彻骨的目光一扫,根本没听清具体是哪两个字!
裴!光是这个姓氏就足以让她心跳如鼓,血液沸腾!
一听便是底蕴深厚、一方霸主之姓,即便这位裴公子并非主支核心,也定然身份尊贵非凡!
她一路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凭借对皇宫路径的熟悉,如同受惊的狸猫般七拐八绕地快速穿行,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既丢尽颜面又狂喜难抑的地方。
直到冲出皇宫侧门,重新呼吸到宫外相对“自由”却冰冷的空气,她这才毫不犹豫地燃起一张珍贵的瞬移符,灵光一闪,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已出现在林府之内。
一回到林家,她立刻如同旋风般冲回自己的闺房,“砰”地一声将所有惴惴不安的丫鬟都厉声赶了出去,反手紧紧锁上了房门。
背靠着冰凉精致的门扉,她大口地喘息起来,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脸上却抑制不住地泛起病态的潮红和诡异兴奋的笑容。
方才的快速奔逃丝毫感觉不到疲惫,她满脑子都是那张清俊绝伦、恍若谪仙的脸,和那个尊贵无比的姓氏。
“裴……裴什么?”
她绞尽脑汁地回忆着那模糊的尾音,在脑海中疯狂组合着所有可能的字眼,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裴济云?裴继云?裴纪昀?裴寂云?……”
每一个组合她都放在唇齿间细细咀嚼,试图找出最配得上他那份清冷出尘气质的名字。
越想越是心潮澎湃,她猛地扑到梨花木书案前,近乎粗暴地铺开雪浪笺,提起一支狼毫笔,蘸饱了墨,将她能想到的所有与后两个字发音相近、且寓意不凡、显得高贵的字都罗列出来:济、继、纪、寂、冀、霁、稷、翼、奕、弋、云、昀、耘、纭、筠、允、蕴、韵……
然后开始近乎疯魔地排列组合,笔下如飞,写下一个个可能的名字:
裴济云、裴继昀、裴纪耘、裴寂云、裴冀蕴、裴霁筠、裴稷允、裴翼韵、裴奕纭、裴弋耘……
雪浪笺瞬间被写满了好几张,墨迹淋漓,字迹因为极度的激动而显得潦草狂乱。她如同一个陷入魔障、孤注一掷的赌徒,对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反复揣摩,时而点头痴笑,时而摇头否定。
“这个太俗气……配不上他的气质……这个听起来不够高贵……”她喃喃自语,眼神痴迷又偏执,指尖用力地划过一个个名字,“一定是其中一个!一定是!”
她猛地站起身,衣裙带倒了旁边的笔架也浑然不觉,快步走到门口,“唰”地一下打开一条缝,对着守在外面的心腹大丫鬟厉声吩咐,声音因急切而显得尖利:
“立刻!去把张管事和李嬷嬷叫来!要快!还有,让我爹书房里负责情报的赵先生也立刻过来一趟!就说我有十万火急的事,耽搁不得!”
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急切和强硬,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疯狂决绝。
门外的丫鬟从未见过小姐这般失态甚至堪称狰狞的模样,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应声,跌跌撞撞地跑去叫人。
很快,林府内几位掌管不同事务、颇有些能力和门路的心腹下人,都被林清灵这突如其来的、不合规矩的召唤聚到了她的香闺之外。
林清灵也顾不上什么闺阁礼仪和避嫌了,她猛地拉开门,将那几张写满了可能名字、墨迹似乎都带着偏执热度的花笺狠狠拍在院中的石桌上,眼神灼灼如同鬼火,语气带着近乎癫狂的命令:
“听着!动用林家一切能动用的力量,所有隐秘的关系和眼线,去给我查一个人!他姓裴,上非下衣的那个裴!名字可能是我写的这些里面的任何一个!”
她手指用力地、几乎要戳破纸张地点着那些杂乱的名字,“我要知道他的一切!年龄、修为、出身来历、家族背景、喜好厌恶、为何来青桑天元城、与明家是什么关系……所有!所有关于他的信息,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她喘了一口粗气,胸口起伏,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冰冷,扫视着面前几位大气不敢出的下人:
“一个一个名字去试!去查!直到查到对的为止!越快越好!不惜任何代价!但要暗中进行,绝密!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尤其不能让明家和……和药王山庄的贵人知道!若是查到了正确的那个,我重重有赏!若是查不到,或者走漏了消息……”
她眼神一寒,周身一股因情绪激动而不稳的灵压骤然荡开,虽不强横,却足以震得面前几人的衣袂发丝微微飘动,带着十足的威胁意味:“你们也知道我的脾气!”
几位管事和那位专司情报的赵先生看着石桌上那几十个截然不同的名字组合,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眼前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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