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戒备的模样,像是戳中了这群拦路者的笑穴,周遭顿时炸开一片粗哑的哄笑,斗篷下的眼睛里全是贪婪。
领头的往前挪了半步,声音磨得像戈壁里的砂石:“青桑国来的软蛋?识相就把储物袋、身上的法器全留下,老子心情好,还能留你们条全尸!”
身后的喽啰立刻跟着起哄,喊得震天响:
“留宝物!饶不死!”
“别磨蹭!赤枭的地界,轮得到你们青桑修士摆谱?”
“再不动,老子直接扒了你们的皮,看看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好宝贝!”
明若泠悄悄攥紧袖中那扇浮生烬,指尖刚触到,就觉出一丝凉意。
这群人修为不算顶尖,大多卡在觉醒境后期,只有两三个是凝核境中后期。
可架不住人多,且每个人手里都攥着带血的弯刀,动作间那股悍不畏死的狠劲,一看就是常年在戈壁里抢杀惯了的亡命徒。
她侧头瞥了眼裴寂昀,见他虽背对着自己,肩膀却松着,连按在腰间束带的手都没绷紧,显然没把这群人当回事。
也是,裴寂昀如今已是融灵境,对付这些人确实绰绰有余。
可她总觉得不妥,刚进赤枭国就大开杀戒,万一引来巡逻的影卫,反而麻烦。
两人默契地背靠背站紧,明若泠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刚入境就动手?会不会引火烧身?”
“这些人是惯犯,说不定附近就藏着他们的同伙,保不齐还有更高修为的在暗处盯着,防的就是劫到硬茬。”裴寂昀的声音压得极低,“先别急着打。”
“那我们……三十六计走为上?”
就在二人悄悄盘算对策、拦路者也按捺着没先动手的间隙,神机宗的墨无暇刚结束与明若泠的传影,转身就抓了个路过的弟子问清父亲墨烬琰的去处,提着裙摆就往寝殿跑。
一推开门,殿里空无一人。墨无暇百无聊赖地转了圈,眼瞅着书桌旁的椅子空着,便想坐那儿等。
她要第一时间告诉父亲,自己今年也要去四象星罗战,要和明若泠一起闯赛场。
书桌上堆得有些乱,玉简、设计图散了一桌。
墨无暇顺手想帮忙理一理,指尖刚碰到最上面一沓写着密字的文件,门外突然炸响一声呵斥:“别碰!”
她的手猛地顿在半空,抬头就见墨烬琰跨进门来,脚步都放快了,目光死死盯着那沓文件,直到看清没有翻动的痕迹,才松了口气。
“不好好在房里养伤,跑这儿来做什么?”他的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铁。
“父亲,我早好利索了!”
墨无暇连忙直起身,指着那沓没动过的文件,生怕他误会,“我是来跟你说件事,没碰你的东西。”
“什么事。”墨烬琰走到书桌后坐下,拿起案上的玉简翻着,连眼皮都没抬。
“今年的四象星罗战,我要参加。”墨无暇攥紧了裙摆,把早就想好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墨烬琰翻玉简的手猛地一顿,抬头看她时,眼神里满是错愕,随即声音陡然拔高:“不行!”
话音落,他便转回头去,继续盯着案上的东西,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为什么?”
墨无暇愣了,鼻尖瞬间酸了,父亲拒绝得这么斩钉截铁,连问都不问,难道就这么看不起她?
“我如今已是凝核境中期,怎么就不能去了?”
“且不说你这点修为去了就是送命,那赛场里藏着多少四国的顶尖修士,你以为凭你能扛得住?”
墨烬琰终于抬头,眸色沉得吓人,“更何况,便是你修为够了,我墨家、我神机宗,也绝不会让你去。”
他的话像块冰,砸得墨无暇心口发疼。什么叫“就算修为合格也不让去”?
从小到大,她要什么父亲都会依着她,如今不过是想参加一场赛事,想和朋友一起闯一闯,怎么就不行了?
委屈像潮水似的涌上来,墨无暇咬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默默站在原地。
墨烬琰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卡住,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寝殿里静得只剩窗外的风声,两父女各怀心思,就这么沉默了半炷香的功夫。
直到殿外传来一声轻唤:“大哥,你瞧瞧这一批新绘的机关图纸……”
声音未落,墨烬霜已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好几张莹白的图纸。
可刚走近书桌,他就敏锐地察觉到殿里的气氛不对。
墨无暇站在那儿,眼眶红红的,嘴唇抿得紧紧的,而自家大哥则眉头紧锁,脸色沉得像要下雨。
墨烬霜翻图纸的动作顿住,试探着开口:“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家无暇不高兴了?”
他平日里最疼这个侄女,这话自然是问向墨无暇的。
“我说要去参加四象星罗战,他不让。”
少女的声音带着点倔强,连“父亲”都不愿唤了。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委屈,只觉得此刻的父亲是打心底里瞧不上她,连一场赛事都不肯让她去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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