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碾过戈壁滩的碎石,发出“咯吱”的声响,像随时会散架。秦枫斜靠在车厢壁上,后腰的伤口被颠簸得阵阵发疼,他下意识地按住腰间,指尖触到藏在褂子下的古佛玉佩——这一路它倒安生,再没出现夜里那种灼痛,只是偶尔会随着驴车的晃动,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像贴着块温玉。
“还有两天路程。”苏晴掀开帆布帘,望了眼远处起伏的沙丘,手里的羊皮地图被风刮得哗哗响,“按这速度,后天傍晚应该能到敦煌城。只是这戈壁滩太荒凉,连个歇脚的驿站都没有,水和干粮得省着点用。”
她说话时,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沾着层细密的沙粒。这一路为了避开官道上可能出现的影阁眼线,他们专挑偏僻的戈壁走,苏晴那双原本白皙的手,已经被缰绳磨出了红痕,却从没喊过一句累。
秦枫从布包里掏出个水囊递过去:“先喝点水。”看着她仰头喝水时喉结滚动的样子,喉间有些发紧——昨天夜里在破庙里歇脚,他迷迷糊糊醒来,看到苏晴正借着月光给他缝补被荆棘勾破的裤脚,指尖被针扎出了血珠,她只是悄悄吮掉,没弄出一点声响。
“你也喝点。”苏晴把水囊递回来,又从包里摸出块干硬的麦饼,掰了一半给他,“这饼太糙,慢点吃,别刮伤喉咙。”
秦枫咬了一口,麦饼在嘴里硌得慌,混着风沙咽下去,像吞了口沙砾。他看着苏晴小口小口地啃着饼,突然觉得这一路的辛苦好像都值了。至少身边有个人陪着,不用独自面对那些摸不清的危险。
正吃着,驴车突然“吁”地一声停下,拉车的老驴焦躁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白气。赶车的老汉勒住缰绳,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不对劲,前面有动静。”
秦枫和苏晴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随身的家伙——他带的是那把短刀,苏晴则揣着把小巧的匕首,是她导师给的防身用的。两人扒着帆布帘的缝隙往前看,只见前方的沙丘后影影绰绰站着几个人,穿着和那天夜里一样的黑衣服,腰间的短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是影阁的人。”苏晴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有些发凉,“他们怎么会找到这儿?”
秦枫的心沉了下去。这戈壁滩荒无人烟,他们选的路线又极其隐蔽,影阁的人能追上来,要么是有追踪的法子,要么就是……提前设好了埋伏。他下意识地摸向怀里的玉佩,玉佩依旧温温的,没什么异常,倒是左眼的天眼隐隐有些发烫,像是在预警。
“秦小哥,苏姑娘,你们先走!”赶车老汉突然从座位下摸出把锈迹斑斑的柴刀,虽然手抖得厉害,眼神却很亮,“我这老骨头一把年纪了,不怕他们。你们年轻,还有大用场,快从后面跳车,往东边的雅丹群跑,那里地形复杂,他们不好追!”
这老汉是他们从镇上雇的,原本只说送到官道就折返,后来听说他们被人追杀,硬是咬着牙陪他们走进了戈壁,说自己活了大半辈子,最恨这种欺负人的帮派。
“不行!”秦枫立刻否决,“要走一起走,我们不能把你留下。”
“傻孩子!”老汉急了,用柴刀指着前面的黑衣人,“他们要的是你们,我一个赶车的,他们杀了我还嫌脏了手!快跳车,再晚就来不及了!”
说话间,那些黑衣人已经发现了他们,为首的那个拔出短刃,朝着驴车的方向比划了一下,几个人立刻呈扇形包抄过来。他们的脚步很快,在松软的沙地上几乎听不到声音,显然是练过轻身功夫的好手。
“走!”秦枫不再犹豫,一把推开帆布帘的后门,将苏晴先推了下去,“往雅丹群跑,我随后就到!”
苏晴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回头想拉他,却被秦枫厉声喝止:“别回头!快去找人帮忙,就去敦煌研究院找张教授,提我名字!”
他说着,从驴车上抄起一根粗壮的木杆,朝着最先靠近的黑衣人砸了过去。那黑衣人显然没料到他敢反抗,被木杆砸中肩膀,闷哼一声后退了两步。秦枫趁机翻身跳下车,落地时后腰的伤口一阵剧痛,差点摔倒,他咬着牙站稳,挥着木杆护住身后的老汉。
“老汉,你也快走!”
“我不走!”老汉举着柴刀挡在他身侧,“我这驴车虽然破,拖也能拖他们一会儿!”
说话间,又有两个黑衣人冲了上来。秦枫左眼的天眼突然自行开启,视野里能看到他们动作的轨迹——左边那个下盘不稳,右边那个习惯先出左手。他瞅准空隙,猛地矮身躲过右边的短刃,木杆横扫,正打在对方的膝盖上,那黑衣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可这只是暂时的,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很快围了上来,为首的那个眼神阴鸷,手里的短刃泛着蓝光,显然淬了毒。秦枫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必须想办法脱身。
就在这时,怀里的古佛玉佩突然发烫,比上次在院里时更甚。他下意识地掏出玉佩,只见玉佩表面的梵文纹路再次亮起,这一次不是金芒,而是淡淡的青光,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开来,形成一道薄薄的光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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