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山的秋雾漫进文殊殿地宫时,秦枫刚将第二枚舍利碎片浸入甘露泉。泉水泛起细碎的银光,碎片表面盘绕的“腐灵咒”纹路如遇烈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蜷曲、消散,化作一缕缕灰烟融进潮湿的空气里。
“比预想的顺利。”苏晴举着相机,镜头牢牢锁住舍利净化的画面,指腹却不自觉蹭过相机背带——方才秦枫在幻阵中失控的模样还在眼前,他双目赤红、死死攥着她手腕喊“别靠近”的瞬间,让她心有余悸。
秦枫没接话,指尖悬在泉面上方,三目佩的温度比来时又高了几分。幻阵里的景象太过真实:莲生教教徒的刀刃划破她的手腕,鲜血滴在青铜莲徽章上,徽章瞬间炸开的邪光……他喉结滚动,猛地攥紧佩件,掌纹与佩件纹路嵌合的刹那,泉水中的舍利突然发出一声轻响。
水面泛起涟漪,竟映出一幅模糊的倒影——雪山深处,一座刻满莲纹的石殿隐在云雾里,殿外空地上,成排的炸药桶被红布覆盖,铜制莲灯在石殿顶端泛着妖异的红光。
“是昆仑山。”秦枫的声音沉得像地宫的青石板,“莲生教把总坛设在这里,还准备了炸药。”
苏晴的相机快门声骤然停住:“他们想炸了总坛?还是……炸掉什么线索?”
话音未落,地宫入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若有若无的咒语,像毒蛇吐信般钻进耳朵。秦枫猛地回头,只见秦岳穿着一身玄色莲纹长袍,左手握着一枚青铜莲徽章,徽章中央的三目图腾正泛着暗红光晕——与他掌心的三目佩,竟是同源纹路。
“秦枫,我们又见面了。”秦岳的笑声在空荡的地宫里回荡,目光扫过甘露泉时,贪婪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上次灵隐寺让你侥幸逃脱,这次……你以为还能走得掉?”
苏晴立刻将相机换成长焦模式,镜头对准秦岳的徽章:“你手上的是秦家图腾!你到底和秦家是什么关系?”
秦岳嗤笑一声,突然将徽章按在自己胸口。徽章上的三目图腾竟像活过来一般,顺着他的皮肤钻进肌理,在锁骨处形成一道血色纹路:“关系?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他一步步逼近,咒语声陡然加快,“秦家世代守护舍利,却也被‘血脉咒’牢牢锁住——只要我催动咒术,你体内的秦家血脉就会反噬,你的天眼,会变成刺向你自己的刀!”
秦枫的太阳穴突然传来钻心的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猛地闭眼,再睁开时,天眼的金光竟开始闪烁不定,眼前的苏晴渐渐与幻阵里受伤的模样重叠,连她相机镜头的反光,都成了教徒刀刃上的寒光。
“秦枫!”苏晴察觉到不对,急忙将背包里的“罗汉心经”抽出来,书页在她颤抖的指尖哗哗作响,“住持说这经文能破邪咒,我念给你听!”
“尔时世尊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清亮的经文声撞在地宫石壁上,反弹出层层金光。秦枫混沌的意识骤然清明了一瞬,他看见秦岳胸口的血色纹路正随着咒语跳动,每跳一次,他掌心的三目佩就烫一分——血脉咒的核心,就在那枚青铜莲徽章里!
“苏晴,继续念!”秦枫咬着牙,强撑着头痛,伸手将甘露泉中的舍利碎片捞起。碎片的银光与三目佩的金光交织,在他指尖凝成一道细如发丝的光柱,“瞄准他胸口的徽章!”
苏晴立刻会意,经文念得更快,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金光形成的声波将秦岳困在原地,他想躲闪,却被经文束缚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光柱射向自己的胸口。
“不——!”青铜莲徽章应声炸裂,碎片溅落在地,秦岳锁骨处的血色纹路瞬间黯淡,他惨叫一声,左肩被光柱灼伤,深可见骨的伤口里,竟渗出黑色的血。
“你……你们毁了血脉咒……”秦岳捂着伤口踉跄后退,眼神里满是怨毒,“但秦家的宿命没结束!祖父留下的遗训,我一定会实现!”说完,他转身撞向地宫侧门,消失在浓雾里,只留下一本从怀中掉落的残破族谱。
秦枫瘫坐在泉边,大口喘着气,天眼的金光终于稳定下来。苏晴急忙蹲下身,帮他擦去额角的冷汗,目光却被地上的族谱吸引——封面是深褐色的牛皮,中央绣着秦家的三目图腾,扉页上用朱砂写着一行字:“秦家每代一子,以血脉饲舍利,至七枚齐聚,方解宿命之锁。”
“以血脉饲舍利……”苏晴的声音发颤,“秦岳说的血脉咒,就是这个?”
秦枫捡起族谱,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里面记录着秦家历代传人的名字,每一代名字旁都画着一朵半开的莲,只有最后一页,秦苍的名字旁画着一朵盛放的莲,下面还写着一行小字:“莲生教许我长生,换舍利一枚,可解血脉之困。”
“原来如此。”秦枫合上族谱,眼底泛起冷光,“秦苍当年背叛玄山氏,不是为了权力,是为了摆脱‘以血饲舍利’的宿命。他被莲生教骗了,以为只要交出舍利就能活下去,却没想到,自己成了他们夺取七舍利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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