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合拢的刹那,秦岳暴怒的踹击声如闷雷般砸在门板上,震得头顶碎石簌簌往下掉。苏晴抱着秦枫蜷缩在暗格角落,后背紧紧抵住冰凉的石壁,连呼吸都不敢太重——方才情急之下按下的机关是临时摸索的,谁也不知道这道薄薄的石门能撑多久。
她低头看向怀中的秦枫,他脸色苍白得像宣纸,嘴唇干裂,额角还沾着未干的冷汗,左臂包扎的裙摆早已被鲜血浸透,暗红色的血珠顺着布料边缘滴落在地,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痕迹。苏晴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入手一片冰凉,吓得她立刻缩回手,又慌忙探向他的颈动脉——还好,脉搏虽弱,却还算平稳。
“都怪我,要是刚才能再帮你一把……”苏晴咬着下唇,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她想起秦枫挡在她身前的背影,想起他为了护住玉佩硬生生挨的那一刀,眼眶瞬间热了,忙别过脸,用手背狠狠擦了擦眼角,“不行,我不能哭,现在得赶紧想办法。”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开始打量这间临时避难的暗格。这里比想象中宽敞,约莫有半个房间大小,借着石门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能看到角落里堆着几个落满灰尘的木箱,墙壁上似乎还挂着什么东西。苏晴小心翼翼地将秦枫放在相对平整的地面上,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才起身摸索着走向墙角。
指尖触到墙壁时,摸到的不是冰冷的石头,而是粗糙的布帛质感。她顺着布料往下摸,发现那是一幅卷起来的旧画,挂在一根朽坏的木钉上。苏晴将画取下,轻轻展开,灰尘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画纸上绘着一座依山而建的寺庙,寺庙正中的大殿里,几个穿着古装的人正围着一个石台,石台上摆放着一枚与秦枫掌心相似的莲心佩,旁边还有一行褪色的小字:“玄山氏守护舍利第三十七代传人,于雷音窟立此图。”
“玄山氏……”苏晴喃喃自语,突然想起秦枫之前提过的手记,心脏猛地一跳,转身看向那几个木箱。她走到最前面的木箱旁,用力掀开盖子,一股陈旧的木质气息扑面而来,箱子里叠放着几本线装古籍,最上面的一本封面已经磨损,只能看清“玄山氏手记”五个模糊的篆字。
苏晴立刻将手记拿出来,借着微弱的光线翻看起来。书页早已泛黄发脆,字迹是用墨汁书写的,有些地方因为受潮变得模糊不清,但大部分内容还能辨认。她越看越心惊,手记里详细记载了玄山氏作为佛教秘藏守护者的历史,从第一代传人受高僧所托守护七枚舍利开始,到历代传人如何躲避莲生教的追杀,如何在各地佛地设立藏舍利的密室,每一页都写满了惊心动魄的故事。
翻到中间几页时,一段记载让苏晴的手指骤然停住。那一页详细描述了“莲心佩”的来历——双佩本是玄山氏的信物,一枚由当代传人保管,一枚藏于雷音窟铜佛掌心,唯有双佩合一,才能唤醒禁制核心的舍利碎片,而“双佩合,舍利醒”的口诀,正是玄山氏代代相传的秘语。
“原来老僧说的口诀是真的……”苏晴低声呢喃,继续往下翻,突然看到一段关于秦岳家族的记载,呼吸瞬间停滞。那段文字写道:“民国三十七年,族中弟子秦苍(秦岳祖父)勾结莲生教护法,欲抢夺舍利,事败后叛逃,带走半部守护手记,玄山氏自此分裂,舍利藏地险些暴露……”
后面还附着一幅简单的肖像,画中男子的眉眼与秦岳竟有七分相似,尤其是眼角那道浅浅的疤痕,几乎一模一样。苏晴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秦岳为何对舍利和莲心佩如此执着,也明白他那句“按辈分你该叫我二叔”背后隐藏的阴谋——他不仅是为了舍利的力量,更是为了完成祖父未竟的“背叛”。
“秦枫要是知道这些,肯定会很难过吧……”苏晴轻轻叹了口气,将手记翻到最后几页,想看看有没有离开雷音窟的线索。可就在这时,怀中的秦枫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手指微微动了动。
“秦枫!你醒了?”苏晴立刻放下手记,扑到他身边,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枫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过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在苏晴脸上。他看到她眼眶红肿,脸上还沾着灰尘,心疼地抬手,想替她擦去,却因力气不足,手刚抬到一半就落了下来。“我没事……”他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秦岳呢?玉佩还在吗?”
“放心,玉佩我收好了,秦岳被挡在石门外面,暂时进不来。”苏晴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双佩,递到他眼前,“你看,好好的。”
看到玉佩安然无恙,秦枫松了口气,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扯到胳膊上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嘶……”
“你别动!”苏晴连忙按住他,“你的伤口还在流血,我再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她说着,就要去解他胳膊上的裙摆,却被秦枫抓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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