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那肥硕的身躯几乎堵满了整个门框。他敞着怀,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脸上带着宿醉未醒的油光和戾气,三角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他手里正捏着那串被马猴儿插在门框上的糖葫芦,油腻腻的手指捻着一颗裹着薄薄糖衣的山楂果,脸上带着一种极其不耐烦的、被冒犯了的凶戾表情。
他身后,跟着一脸谄笑、眼神阴毒的马猴儿和另外几个凶神恶煞的混混。
赵铁柱的目光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先是在林闲那身破烂行头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然后,那目光如同黏腻的毒液,死死地、贪婪地钉在了林闲怀里的林宝儿身上!
那眼神,充满了**裸的占有欲!像是在打量一件唾手可得的、价值连城的绝世珍宝!贪婪、狂热、志在必得!
林闲被他看得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冲上头顶!他感觉自己抱着的不是宝儿,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发软的双腿没有当场跪下。他脸上堆起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赵…赵爷…早…早啊…这点…这点小东西,给…给赵爷解解闷…小孩子不懂事…笨手笨脚的…只会…只会吃…您…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
他语无伦次,只想赶紧表明宝儿“无用”,祈求对方能看在这串“倾家荡产”的糖葫芦份上,放他们一马。
赵铁柱像是没听见他那蚊子哼哼般的哀求,或者说,根本不屑于听。他是没想到林闲会带着这个宝贝疙瘩送上门来,但谁又会放走送上门的东西呢?!
赵铁柱捏着那颗小小的山楂果,放在眼前,像是欣赏一件稀罕物,嘴角咧开一个极其狰狞、极其贪婪的弧度,露出沾着食物残渣的黄板牙。
“高抬贵手?”赵铁柱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不容置疑的残忍笑意,“嘿嘿…说得对!老子是得‘高抬贵手’!”
他猛地将手里那颗山楂果捏得稀烂!黏糊糊的红色果肉和糖浆从他肥厚的手指缝里挤出来,滴落在地上。
然后,他抬起那只沾满黏腻果肉和糖浆的油手,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不知是果肉还是别的什么),毫不留情地、狠狠一把将挡在宝儿身前的林闲推开!
林闲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胸口,他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踉跄着向后连退好几步,后背“咚”地一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眼前金星乱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怀里的宝儿被他下意识地护住,没有摔着,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
“哇——!”
怀里的宝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师父瞬间惨白的脸吓懵了,小嘴一瘪,惊天动地的哭声瞬间炸响,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坏人!坏人打师父!哇——!!”
赵铁柱对宝儿的哭声充耳不闻,他那双充满贪婪和凶光的三角眼,此刻如同锁定猎物的饿狼,死死地盯着被林闲下意识护在身后的、哭得小脸通红的林宝儿,声音嘶哑而狂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清晨污浊的空气里:
“这小崽子,老子要定了!”
一边说着,一边那肥硕的身躯就要往前扑。
“完了!吾命休矣!”林闲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绝望得想立刻原地躺平装死。但宝儿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根针,狠狠扎在他那颗苟且偷生的心上。
“安全第一”的前提是宝儿安全!苟不住了!
就在赵铁柱的油手即将碰到宝儿衣角的瞬间——
“嗷——!不许欺负西父!!”
宝儿哭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小脸憋得通红,面对那伸过来的、沾着红色果泥(希望是果泥!)的恐怖大手,小丫头出于护师的本能,小短腿猛地一蹬!
这一蹬,不是普通的蹬腿。
林闲只感觉怀里的小团子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像个小炮弹!他抱着宝儿的手臂被震得发麻!
“砰!”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哎哟喂——!”
只见赵铁柱那肥硕的身躯,竟被宝儿这含怒(或者纯粹是惊吓过度)的一脚,蹬得一个趔趄,噔噔噔连退三步,一屁股墩儿重重坐在地上!地面仿佛都颤了三颤。他手里那串被捏烂的糖葫芦残骸也脱手飞出,糊了旁边一个混混一脸糖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门口的两个混混、獐头鼠目的马猴儿、还有刚从赌坊探出头看热闹的几个赌鬼,全都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
林闲也懵了,低头看看怀里还在抽噎、小拳头紧握的宝儿:“徒…徒儿…你…”
林闲想说:你还是那个你啊!
“呜…坏人…推师父…”
宝儿抽抽搭搭,大眼睛里还蓄着泪,但看向地上那个被她蹬倒的“庞然大物”时,小脸上居然带着一丝委屈巴巴的控诉?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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