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闲还瘫坐在地上,屁股硌得生疼,冷水顺着头发丝往下滴,凉飕飕的。他脑子里嗡嗡响,一半是刚才真被那失控的术法吓的,另一半是演得太投入,差点抽筋。
周围那些内门弟子的嗤笑声像蚊子叫,听得他心烦,但更多的是庆幸。赌对了,玄璜老狐狸那锁定他的精神力波动撤回去了。他偷偷用眼角余光瞄向高台,玄璜长老依旧板着脸,看着场上,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没事就起来!挡着路了!”刑堂弟子不耐烦的呵斥又在耳边炸开。
林闲心里骂了句娘,脸上却挤出惊魂未定的惶恐,手脚并用地想爬起来。腿是真的有点软,一半是装的,一半是吓的。他故意趔趄了一下,差点又趴下,引来又一阵低低的嘲笑。
“废物。”
“真是丢人。”
议论声不大,但清晰地钻进耳朵。
林闲低着头,磨蹭到杂役队伍最后面,尽量缩成一团。他需要时间平复一下狂跳的心,更需要想想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局面。玄璜肯定没完全放心,这老狐狸疑心病重得很。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道被玄璜斥责后散逸开的翠绿能量,虽然主鞭影被击散,但边缘仍有些许失控的灵流像溅开的水花,朝着杂役区域这边扫了过来。威力不大,最多让人麻一下,摔个跟头。
可偏偏,有一缕细小的绿芒,好死不死,正朝着林闲旁边一个吓傻了的年轻杂役脸上窜去!
那杂役完全呆住了,眼瞅着绿芒逼近,连躲都忘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林闲瞳孔一缩。他看得清楚,这残余能量威胁不大,但他要是出手……不,他不能动!任何超出杂役的反应都会引起怀疑。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准备硬着头皮看那杂役挨一下的时候——
“不许打哥哥!”
一声清脆又带着点奶凶的童音,突兀地响起。
是宝儿!她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杂役区外围,大概是想找林闲。小丫头看到那绿芒扫向林闲所在的区域(她角度看去就是冲着林闲去的),小脸瞬间绷紧,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和愤怒。
根本来不及思考,一种保护哥哥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小手下意识地一挥!
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纯净、带着某种先天灵韵的气流,从她掌心涌出,轻飘飘地撞上了那缕残余的绿芒。
噗!
一声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闷响。
那缕足以让普通杂役吃点苦头的失控灵流,就像遇到了克星,瞬间瓦解、消散,连点烟都没冒。
整个演武场,刹那间安静了一瞬。
落针可闻。
刚才还在嗤笑林闲的内门弟子们,表情僵在脸上。高台上,玄璜长老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猛地射出一道精光,死死钉在了那个还没他膝盖高的小女娃身上。
林闲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差点当场停跳。
完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在疯狂刷屏。小祖宗啊!我的小姑奶奶!你这不是护兄,你这是坑兄啊!他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捂住宝儿的嘴,把她塞回屋里去。
可他不能动。他现在是个被吓傻的、腿软脚软的废物杂役。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全场所有人的目光,从嘲讽、漠然,瞬间转变为惊愕、不可思议,最后齐刷刷地聚焦在宝儿身上。
宝儿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小胸脯还因为刚才那一下发力微微起伏着。她看到绿芒消失了,立刻迈着小短腿跑到林闲身边,小手抓住他湿漉漉的衣角,仰起小脸,带着点小得意和未散的紧张:“哥哥,不怕,坏东西,宝儿打跑了!”
她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演武场上,清晰得可怕。
林闲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快僵硬了。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宝、宝儿乖……没、没事了……”
他感觉到高台上那道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从他身上缓缓移开,落在了宝儿身上。那目光里充满了审视、探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灼热。
玄璜长老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场间所有细微的骚动:“那小娃娃,你过来。”
宝儿眨了眨大眼睛,有点害怕地往林闲身后缩了缩,小手抓得更紧了。
林闲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用还在发抖的声音回道:“长、长老恕罪……这、这是小人的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长老和各位仙师……”
他一边说,一边试图把宝儿往身后藏,虽然这举动在此刻显得无比徒劳。
“无妨。”玄璜长老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本座只是觉得,这娃娃……颇有灵性。过来让本座看看。”
这话一出,连场上比试的弟子都停了下来,好奇地看向这边。一个杂役带来的小女娃,竟然引起了玄璜长老的兴趣?还“颇有灵性”?
刚才嘲笑林闲最狠的几个弟子,脸上表情变得精彩纷呈。轻视、疑惑,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一个杂役的妹妹,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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