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闲被宝儿拽着,几乎是小跑着冲出了那条弥漫着血腥和绝望气息的小巷。冰冷的夜风一吹,他打了个寒颤,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痛和浑身的虚脱感更加清晰了。
街面上零星的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看到林闲肩膀上那片深色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又看到他身边那个粉雕玉琢却眼神亮得吓人的小女娃,都下意识地避远了些。
“哥哥!鸡腿!那个!香!”
宝儿根本不管别人怎么看,小鼻子用力吸着气,精准地指向街角一个还亮着灯火、挂着“陈记烧卤”布幡的小铺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那诱人的肉香味飘过来,林闲的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饿,太饿了。虚像值透支的后遗症加上失血,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可他一摸腰间,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空的!之前攒下的那点可怜的积蓄,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斗中掉没了!现在他真是兜比脸还干净!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他这个冒牌高人。
怎么办?去抢?他这状态,估计连铺子老板都打不过。去讨?他拉不下这张老脸(虽然也没啥脸了)。
难道刚装完逼就要饿死街头?这也太讽刺了!
不行!必须搞到钱!至少先把伤处理一下,把肚子填饱!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回了那条幽深的小巷。
那里……好像还有几个能喘气的……而且,看起来挺有钱的样子?
一个极其大胆(或者说极其作死)的念头冒了出来。
回去!找他们要“赔偿”!
风险极大!万一哪个没唬住,或者缓过劲来拼死一搏,他就真交代了。
但收益也可能极高!那帮人一看就不是普通杂鱼,身上肯定有点油水!而且,刚刚经历了宝儿那番“物理度化”,现在绝对是他们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
赌了!
富贵险中求!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林闲一咬牙,停下脚步,拉住就要往烧卤铺冲的宝儿。
“宝儿,等一下。”
“嗯?”宝儿不解地回头,小脸上写满急切,“哥哥,鸡腿……”
“哥哥知道,”林闲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蹲下身(疼得他龇牙咧嘴),压低声音,“但是宝儿,刚才那些坏蛋,吓到宝儿了,还弄伤了哥哥,对不对?”
宝儿歪着头想了想,点点头,小眉头皱起来:“嗯!坏蛋!讨厌!”
“对,坏蛋做错了事,是不是应该……赔礼道歉?”林循循善诱。
宝儿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道歉?”
“对,道歉,还要……给宝贝压惊的礼物!”林闲努力把“赔钱”说得更符合小孩子的理解,“比如……能买好多好多鸡腿的……亮晶晶的小石头?”他试图描述灵石。
一听到“好多好多鸡腿”,宝儿的眼睛瞬间亮了,用力点头:“要!坏蛋要赔!”
“好!”林闲心里给自己打气,面上维持着镇定,“那宝儿跟哥哥再回去一趟,找他们要‘礼物’,好不好?拿到礼物,我们就买最大最香的鸡腿!”
“好!”宝儿一听有鸡腿,立刻干劲十足,主动拉住林闲的手就往回巷子口拖。
林闲被她拖着,心里七上八下,再次深吸一口气,拼命回忆刚才强行装逼的感觉,试图调动起【万象归藏】那可能还残留着一丝一毫的微弱效果——哪怕只能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更飘渺一点,眼神更深邃一点也好!
再次踏入小巷,那股血腥和骚臭味更加浓郁了。
院子里,还能动弹的那两三个黑袍人和赵家修士,正挣扎着试图给自己止血,或者往嘴里塞丹药。听到脚步声,他们如同惊弓之鸟,猛地抬头,看到去而复返的林闲和宝儿,脸上瞬间血色尽失,惊恐万状!
那个伤势较轻的黑袍人更是吓得手里的丹药瓶都掉了,结结巴巴道:“前……前辈……您……您还有什么吩咐?”
林闲站在院门口,没有立刻进去。月光照在他半边脸上,另一半隐在阴影中。他刻意放缓了呼吸,忍着剧痛,让身体尽量不晃动。肩膀的血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暗沉。
他没有立刻回答,目光缓缓扫过院子,在那几个伤员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评估什么。
这短暂的沉默,带给院内几人的压力是巨大的。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终于,林闲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刻意营造出的、仿佛余怒未消又强行压制的平静。
“方才走得急,忘了件事。”他语气平淡。
那几个修士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哭出来。大佬!祖宗!您还想干嘛?!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林闲的目光最终落在那伤势较轻的黑袍人身上,继续用那平淡却压迫感十足的语调说道:“尔等无故袭击,惊扰我兄妹二人清静是小事……”
他顿了顿,目光看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自己还在渗血的肩膀。
那黑袍人一个激灵,瞬间秒懂!这是要追究他们动手伤人的责任了!他赶紧磕磕巴巴地接话:“是是是!我等有眼无珠!冲撞了前辈和……和高徒!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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