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换上最后那身干净衣服,虽然料子粗糙,但浑身清爽的感觉让林闲仿佛重获新生,连脑子都清明了不少。
他把两人换下来的脏破衣服胡乱在溪水里涮了涮,拧干,塞进包裹。说不定以后还能当抹布或者引火用,不能浪费。
做完这一切,他拉着洗干净香喷喷的宝儿,坐在溪边一块大石头上,翻了翻包袱,居然在底层翻到点硬饼子,一人一半,慢慢啃着。
饼子还是那么硬,硌牙,但就着清冽的溪水,似乎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阳光晒在身上,有点暖。溪水哗哗地流。
如果不是脑子里那持续不断的低度嗡嗡声,和远处可能存在的邪门村子,以及怀里那0.8%的可怜能量,这几乎算是一段难得的宁静时光。
“西父,鱼。”宝儿啃完饼子,还没忘这茬,指着溪水。
林闲头皮发麻。他哪会抓鱼啊?
正琢磨着怎么再编个谎话糊弄过去,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上游不远处的溪岸边,淤泥里好像半埋着个什么东西。
灰白色的,一小截,不像石头。
他心头莫名一跳。
【灵犀预警】没有特别变化。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走过去,用树枝小心翼翼地把那东西拨弄出来。
溪水冲刷掉上面的淤泥,那东西露出了全貌。
是一小块骨头。像是某种动物的肋骨,但被啃得非常干净,光滑得反常。
而在那根骨头旁边不远处的泥地里,他似乎看到了半个模糊的、比正常人小很多的脚印?
林闲的汗毛又立起来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小溪的上游方向。
溪水潺潺,草木无声。
【灵犀预警】依旧维持着那种低度的、覆盖性的嗡嗡声,没什么变化。
可去他娘的安全第一吧!这预警就跟个接触不良的老旧警报器一样,时灵时不灵!
他一把拉起还在眼巴巴等着吃鱼的宝儿,低声道:“走了走了,这鱼太精,抓不着,咱们去别处看看。”
“哦…”
宝儿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溪水,还是乖乖被林闲拉着走。
林闲没再往村子正门方向去,而是沿着溪流,绕到了村子侧后方的一处地势稍高的小坡。这里长着一片半人高的茂密灌木,是个不错的观察点。
他蹲下身,把宝儿也拉下来,手指竖在嘴唇前:“嘘——宝儿,从现在开始,不能出声,不能乱动,跟师父玩木头人游戏,赢了有饼吃!”
宝儿眼睛一亮,立刻屏住呼吸,小身子绷得紧紧的,只剩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用力点头。
安抚好小祖宗,林闲这才拨开灌木丛的枝叶,小心翼翼地朝坡下那个村子望去。
从这个角度,能把大半个村子尽收眼底。
十几间低矮的土坯房和茅草屋杂乱地挤在一起,屋顶大多铺着干草,有些已经塌陷了一角。村子中间那片空地上,篝火还在烧着,但之前架在上面烤的东西不见了。那个佝偻老头正拿着木棍,慢吞吞地拨弄着火堆。
空地的另一边,有几个村民在活动。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灰布裙的妇人,正用一个石臼捣着什么东西,动作缓慢而重复。另一个看起来稍微年轻点的男人,则在修理一把看起来快散架的锄头,敲敲打打,效率低下。
更远点的坡地上,能看到零星开垦出的几块田,里面的庄稼长得蔫头巴脑,稀稀拉拉。有个老人正弯腰在田里除草,动作慢得像是定格动画。
整个村子弥漫着一种…怎么说呢,贫穷,落后,死气沉沉。村民们的动作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迟缓感和麻木感,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交流,各干各的,像是一群设定好程序的木偶。
林闲仔细观察着那些村民的穿着、用的工具、干的活计。
全是最粗糙的麻布衣服,洗得发白,打满补丁。工具不是石制就是骨制,偶尔能看到一点金属,也是锈迹斑斑,看起来钝得很。干的活也是最基础的农耕和手工。
没有任何看起来像是修士的家伙。没有飞剑划过天空的光芒,没有练功的呼喝声,没有感知到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当然,他也感知不到啥,主要靠瞎猜和系统预警。
看起来…就像个最普通不过的、穷得掉渣的凡人村落。还是那种与世隔绝、快要完蛋了的边缘小村。
难道刚才在村口是错觉?是被沼泽吓出 PTSD了?那骨器和冰冷的眼神,只是这些村民长期封闭生活形成的排外和麻木?
林闲皱紧眉头,心里有点动摇。
他需要更多信息。
他目光扫过村子边缘靠近他这边的一间独立茅草屋。屋后堆着些柴火,旁边晾着几件破衣服。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面色蜡黄的男人正坐在屋门口的小凳上,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低头专注地削着。
就他了。离得最近,看起来相对正常一点?至少没在磨那些让人心里发毛的骨器。
林闲深吸一口气,决定冒一点点险。他不能一直带着宝儿在野地里晃荡,必须搞清楚这个村子到底能不能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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