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八角出关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迅速在紫霄门内泛起涟漪。
金丹后期!
这个境界本身已足以引起宗门高层的重视。更何况,突破之人是近年来风头最盛、屡创奇迹的茅八角。许多弟子还记得,他前往雷火炼狱前尚是金丹中期,如今不仅安然归来,更一举突破后期,其中艰辛与机缘,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他并未刻意收敛气息,那属于金丹后期的灵压圆融而磅礴,却又带着一种经过琉璃心炎淬炼后的独特通透感,行走间自有威仪,令人心折。
他没有返回自己在悬济峰的旧居,而是直接来到了——执法堂。
执法堂大殿,依旧森严肃穆,黑沉沉的建筑仿佛能吞噬光线。门口值守的弟子看到踏步而来的茅八角,感受到那股毫不掩饰的强大气息,脸色皆是一变,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神色间充满了警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茅师……茅师兄。”一名值守弟子硬着头皮上前,拱手道,“不知茅师兄前来执法堂,所为何事?”
茅八角脚步未停,目光平静地扫过大殿深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前庭:“茅八角,特来询问昔日万药园龙血菩提一案,宗门调查可有了结果?我那‘残害同门’的罪名,可还作数?”
声音不高,却蕴含着真元,如同沉钟敲响,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更震得所有听闻此言的执法堂弟子心神剧震。
他来了!他果然来了!
闭关突破后,第一时间便直指执法堂,这是要秋后算账,要一个明确的说法!
大殿内,一道强横的气息微微一滞,随即,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修士快步走出,正是当初负责此案的执事之一,赵干。
赵干看着气息渊深、目光如炬的茅八角,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他强自镇定,冷声道:“茅师侄,宗门律法森严,案件调查自有章程,岂容你在此大声喧哗,质问执法堂?”
“章程?”茅八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锐利的锋芒,“赵执事,距离万药园之事已过去不短时日。若按章程,调查一个证据明显存疑、当事人早已申辩的案子,需要如此之久?还是说,执法堂的章程,便是将嫌疑无限期挂在一个弟子头上,任由幕后真凶逍遥法外?”
“放肆!”赵干脸色一沉,金丹中期的灵压爆发开来,试图压制茅八角,“你这是在质疑执法堂的公正吗?”
然而,他那点灵压在茅八角面前,如同溪流撞见大海,瞬间被消弭于无形。茅八角甚至未曾动用真元抵抗,仅仅是站在那里,那经过雷火淬炼、心炎净化的道体与神魂自然散发出的气息,就已然稳如山岳。
“公正,不是靠说的,是靠做的。”茅八角目光直视赵干,缓缓道,“我今日来,并非挑衅,只为求一个公道,一个了结。若执法堂给不了我这个公道……”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一股凛冽的杀意混合着龙威隐隐散开,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那我便自己去取!”
“哗——!”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在执法堂大殿前,公然宣称若宗门律法不给公道,便要自行了断!这是何等的狂傲,何等的自信!简直是将执法堂的威严踩在了脚下!
赵干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茅八角:“你、你狂妄!茅八角,别以为你晋升金丹后期便可目无尊长,藐视门规!执法堂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藐视门规?”茅八角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讥诮,“若门规成了某些人构陷同门、包庇真凶的工具,那这规,不守也罢!我茅八角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上对得起宗门栽培,下对得起同道信义。至于某些藏污纳垢之所……”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森严的大殿,一字一句道:“不配谈‘规’字!”
说完,他不再理会脸色铁青、却又不敢真正动手的赵干,转身便欲离去。
该表明的态度已经表明,该施压的已经施压。他相信,这番话很快就会传到该听到的人耳中。继续纠缠于赵干这种级别的执事,毫无意义。
然而,就在他转身之际,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自执法堂深处缓缓传来:
“好一个‘问心无愧’,好一个‘不配谈规’。”
随着话音,一股远胜赵干的庞大灵压弥漫开来,带着一股铁血律令的沉重感,让在场所有弟子都感到呼吸一窒。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大殿门口。
来人须发皆白,面容古拙,身穿玄黑色执法长老袍服,眼神开阖间,精光四射,不怒自威。
正是执法堂副堂主,严律长老!一位元婴初期的大修士!
严律的目光落在茅八角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茅八角,你可知,就凭你方才那番话,本座便可治你一个藐视宗门、挑衅执法之罪?”
压力,如同山岳般降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茅八角身上,想看他如何应对元婴长老的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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