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的话语带着毫不掩饰的觊觎与挑衅,他身后的几名跟班也气息隐隐锁定茅八角,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强抢的架势。清修苑入口处,一些路过的弟子见状,纷纷驻足,却无人敢上前劝阻,显然对赵乾颇为忌惮。
茅八角面色平静,心中却是一冷。这赵乾仗着其祖父是大长老,在宗门内一向跋扈,如今竟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头上。定海神珠之事,宗门高层已然知晓,并明确表态支持,赵乾此举,要么是得了其祖父默许前来试探,要么就是他自身利令智昏。
“赵师兄说笑了。”茅八角语气淡漠,“定海神珠已与归墟封印合一,关乎天下苍生,岂是私人可觊觎之物?至于其他机缘,乃弟子搏命所得,似乎无需向师兄报备吧?”
他这话不卑不亢,既点明了定海神珠的归属,又暗指赵乾无理取闹。
赵乾脸色一沉,他没想到茅八角如此强硬,竟敢直接顶撞他。他阴恻恻一笑:“茅师弟,宗门培养你不易,有了机缘,自当回馈宗门,交由长辈定夺,方是正道。你如此藏私,莫非是有了异心?”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若是寻常弟子,恐怕早已心惊胆战。但茅八角历经生死,道心坚定,岂会被这种言语所动?
“是否藏私,是否有异心,堂主与诸位长老自有明断,不劳赵师兄费心。”茅八角懒得与他多做口舌之争,抬步便欲绕过几人,“若无他事,师弟还要回去静修,准备结丹事宜,告辞。”
见茅八角完全无视自己的威胁,赵乾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正要发作,他身旁一个跟班却悄悄拉了他一下,低声道:“赵师兄,此地人多眼杂,不宜动手。他既然要准备结丹,来日方长……”
赵乾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盯着茅八角的背影,冷笑道:“好!很好!茅八角,咱们走着瞧!希望你结丹之时,也能如此顺利!”
充满威胁的话语落在身后,茅八角恍若未闻,径直回到了自己在清修苑的独居小院。
关上院门,启动简单的防护禁制,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小院依旧简洁,与他离去时并无二致,但却让他感到一种难得的安心。
“树欲静而风不止……”茅八角盘坐于蒲团之上,眼神微凝。赵乾的挑衅只是小事,但其背后代表的意味却不容忽视。大长老赵嵩在宗门内势力盘根错节,其本身更是金丹后期的高手,一直对堂主之位有所觊觎。自己此番归来,声望大涨,恐怕已经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
“实力,才是根本。”他收敛心神,不再理会外间琐事,开始潜心巩固修为,感悟水之大道与生死轮转,为凝结金丹做最后的准备。
宗门赏赐的资源很快由执事弟子送来,包括数瓶有助结丹的“凝液丹”、大量精进修为的“培元丹”,以及一次进入宗门秘境“百草灵境”修炼三日的机会。这份赏赐,对于筑基弟子而言,可谓丰厚至极,也显示了宗门对他的重视。
接下来的日子,茅八角深居简出,除了偶尔去经阁查阅关于结丹心得的典籍,便是留在小院中静修。他的气息愈发圆融内敛,紫霄真气在定海神珠水元之力的调和下,刚柔并济,运转间隐隐有风雷水泽之相,玄妙异常。
这一日,他正在院中演练剑法,断龙剑在他手中如臂指使,剑光时而如绵绵春雨,润物无声;时而如惊涛骇浪,席卷八方;时而又带着生死轮转的寂灭与新生之意,将小院内的空间都切割得微微扭曲。
忽然,院外禁制被触动,传来一个略带焦急的声音:“茅师兄在吗?丹院弟子周明求见!”
茅八角收剑而立,打开院门。只见门外站着一名身穿丹院弟子服饰、面容敦厚的青年,正是与他同期入宗、关系还算不错的周明。此刻周明脸上带着惶急之色,额角见汗。
“周师弟,何事如此惊慌?”茅八角问道。
周明见到茅八角,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急声道:“茅师兄,不好了!是林师兄!林之远师兄出事了!”
林之远?茅八角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性格温和、醉心丹道、曾在他初入内堂时给予过不少指点的师兄形象。林之远是丹院赤炎长老的记名弟子,丹道天赋不俗,为人正直,与茅八角私交甚好。
“林师兄怎么了?”茅八角眉头一皱。
“是炼丹房!林师兄今日在甲字三号炼丹房炼制一炉‘紫心破障丹’,不知为何,丹炉突然失控,炸炉了!林师兄被丹火反噬,重伤昏迷!现在丹房被执法堂的人封了,说是要调查事故原因,但我看那执法堂的赵执事,分明是和赵乾师兄一伙的,他们硬说是林师兄操作不当,要重罚林师兄,还要剥夺他丹院弟子的身份!”周明语速极快,带着愤懑。
茅八角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甲字三号炼丹房?他记得那间丹房的地火阵法前些时日就有些不太稳定,林师兄还向丹院反映过。如今突然炸炉,执法堂又来得如此之快,还是赵乾的人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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