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猛地抬起头,那张因恐惧而煞白的俏脸上,是全然的震惊与不解:“姑娘,您……您怎么知道?!”
林云没有回答。
她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狼头!
那是武勋集团中,一群以孙绍祖为首的少壮派将领,私下里给自己起的名号——“西山饿狼”!
他们信奉暴力,崇尚强权,行事百无禁忌!
孙绍祖的倒台,在他们眼中,不是国法昭彰,而是文官对武将**裸的打压!而自己,这个在雅集上步步为营,将孙绍祖送入刑部天牢的林家孤女,自然就成了他们眼中,文官集团最锋利,也最该被折断的那把“刀”!
所以,报复来了。
来得如此之快,如此凶狠,如此不讲道理!
他们砸了自己的店,打了自己的人,还在墙上留下了这个充满了威胁与挑衅的狼头图腾!
这是在向她宣战!
“姑娘!这可怎么办啊?”紫鹃的声音带着哭腔,彻底乱了方寸,“这摆明了是冲着咱们来的!要不……要不咱们去报官?不!官府根本不管!那……那去求求老太太?求求二老爷?”
“没用的。”
林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刚刚因胜利而升起的些许暖意,已经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比寒冬的冰雪,更加森冷的战意!
求贾母?求贾政?
他们连一个贾赦都管束不好,连一个孙绍祖都差点要了整个贾府的脸面,指望他们去对抗整个武勋集团?
那不是求助,那是送死!
“这件事,谁也别告诉。”林云转身,扶住几乎要软倒的紫鹃,一字一顿地命令道,“铺子的损失,我来承担。受伤的伙计,拿最好的药去治,给他双倍的工钱养伤。告诉他们,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惊慌失措的紫鹃,下意识地就镇定了下来。
“可是,姑娘……”
林云没有再解释。
她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中山狼的反扑,绝不会只有这么简单。砸店,只是一个警告,一道开胃菜。他们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果不其然!
仅仅隔了一夜,一场比砸店凶狠百倍的无形风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整个京城!
“听说了吗?宁国府出大事了!”
“什么事?难道比前儿荣国府雅集上的事还大?”
“大多了!荣国府那点事,最多算个家门不幸!宁国府这个,可是真正的泼天丑闻!”
“快说说!快说说!”
茶馆里,酒楼中,甚至是街头巷尾,无数人都在交头接耳,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既兴奋又惊恐的语气,传播着一个足以让百年国公府彻底颜面扫地的流言!
——宁国府蓉大奶奶秦可卿,与其公公贾珍,聚麀之乱!
这五个字,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撕碎了贾府最后的遮羞布!
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说得活灵活现!
说那秦可卿本就出身“养生堂”,来路不明,生性放荡,嫁入宁府后,不守妇道,先是与小叔子贾蔷不清不楚,后又与其公公贾珍扒灰!如今事情败露,羞愤交加,一病不起,眼看就要没命了!
更恶毒的是,流言还将此事与前日的孙绍祖之事,强行联系在了一起!
“怪不得荣国府的贾赦,敢把女儿许给孙绍祖那样的禽兽!上梁不正下梁歪!原来他们贾家自己家里,就干净不到哪里去!”
“一家子烂透了!宁国府聚麀,荣国府卖女!啧啧,这宁荣二公的棺材板,怕是都快压不住了!”
“这等污秽人家,那林家小姐还上赶着去出头,怕不是……”
后面的话,那人没敢说出来,但那猥琐的眼神和暧昧的笑容,已经将最恶毒的揣测,表达得淋漓尽致!
轰——!
一箭双雕!
不!是一箭三雕!
这一招,不仅将宁国府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让刚刚因贾母的果决而挽回些许颜面的荣国府再次被拖下水,更是将脏水,狠狠地泼向了风头正劲的林云!
用心之歹毒,手段之下作,简直令人发指!
荣国府,彻底乱了!
刚刚撑着病体,处理完孙绍祖后续事宜的贾母,在听到这流言的瞬间,眼前一黑,就再度气得卧床不起了!
“孽障!都是孽障啊!”
老太太躺在床上,气得浑身发抖,不住地捶打着床沿,却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贾政气得在房里来回踱步,一张脸黑如锅底,嘴里除了“斯文扫地”、“家门不幸”,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而王夫人和邢夫人等一众女眷,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脸上却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快意!
“早就说那府里不干净,一个个妖妖娆娆的,就没个正经样子!”邢夫人在自己房里,对着费婆子撇嘴道,“如今好了,报应来了吧!可别把我们这边也给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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