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天,高远而澄澈。
整个大观园,仿佛一夜之间,从一座清幽的女儿园,变成了一处流光溢彩、冠盖云集的风雅圣地。
沁芳亭外,流水潺潺,锦鲤嬉戏。晓翠堂前,宾客如云,衣香鬓影。
探春不负所望,将她那“管家之能”发挥到了极致。园中的每一处景致,都布置得恰到好处;每一位下人的调度,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整个雅集,处处透着国公府的底蕴,却又不失文人的清雅。
京中三品以上的文官,几乎来了大半。各大书院的山长宿儒,更是给足了北静王面子,悉数到场。后宅的女眷们,也来了不少,都想一睹这名动京华的“海棠诗会”究竟是何等风采。
而这一切的中心,不再是贾母,也不是王夫人,而是林云。
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几枝疏落的墨竹,清丽脱俗,却又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坐在角落里,而是落落大方地站在北静王水溶的身边,与他一同接待着来往的宾客。
她不再是那个寄人篱下、需要人怜惜的林妹妹。
她是这场盛会的主人之一,“潇湘妃子”,文惠县主,林黛玉!
她与北静王谈笑风生,从诗词歌赋,谈到时下文风;她对上前来问候的宿儒名士,应对自如,言谈举止,尽显大家风范。
这一幕,让在场的许多人都看呆了!
尤其是贾府的众人。
宝钗看着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眼神复杂。湘云则是满脸的与有荣焉,拉着宝琴的手,叽叽喳喳地说着林姐姐的好。而李纨、惜春等人,更是从未想过,那个平日里有些孤高的林姑娘,竟有如此从容优雅、调度全场的领袖风范。
“林姐姐,时辰差不多了。”探春快步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骄傲。
林云对她点了点头,随即转向北静王,微微一笑:“王爷,可以开始了。”
水溶含笑颔首,朗声道:“诸位,今日有幸,与潇湘妃子一同,于这大观园中,举办海棠雅集,实乃京中一大盛事!我大周文风鼎盛,而闺阁之中,亦有不让须眉之才!今日,便请诸位一同品鉴!”
话音落下,满场掌声雷动!
海棠诗社的姑娘们,早已准备妥当。李纨为社主,探春和宝钗为副社主,迎春、惜春、湘云等人皆在列。她们或抚琴,或准备作画,或已铺开纸笔,准备即兴联句,一个个神采飞扬,才情毕露。
然而,就在这气氛最高涨的时刻,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王爷雅兴,我等自当奉陪。只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须发皆白,身穿儒袍的老者,抚着胡须,缓缓站了出来。
此人乃是前朝的翰林大学士,郑方。在文坛德高望重,但为人也最为古板,素来看不起女子弄文。
他对着北静王拱了拱手,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扫过林云和诗社的姑娘们,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视。
“王爷说,闺阁之中,有不让须眉之才。此话,老夫不敢苟同。女子作诗,不过是些风花雪月、无病呻吟的靡靡之音。今日这般盛会,若只是以此为题,怕是……有辱斯文啊!”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郑老夫子,是来砸场子的!
探春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湘云更是气得捏紧了拳头。
北静王眉头微蹙,正要开口。
林云却伸手,轻轻按住了他,上前一步,对着郑方,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郑大学士教训的是。只是不知,依您之见,该当以何为题,方不算‘有辱斯文’?”
郑方冷哼一声,捻着胡须,傲然道:“既然是诗会,自然要考校真才实学!老夫便出一题,以‘无根之水’为题,咏‘雪’!限七步成诗!若是诸位姑娘能作得出来,老夫便当众收回刚才的话,向各位赔罪!”
轰!
“无根之水”!七步成诗!
这个题目,何其刁钻!这个要求,何其苛刻!
在场的所有文人墨客,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分明就是存心刁难!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云和那群年轻的姑娘身上。气氛,瞬间变得紧张无比。
林云心中冷笑。
果然来了。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捧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才会越响!而孙绍祖那个蠢货,才会看得越清楚!
她心念一动,毫不犹豫地对系统下令。
“系统,消耗500情绪值,开启‘文思泉涌光环’!范围:海棠诗社全员!”
【叮!情绪值消耗成功!文思泉涌光环(群体)已开启!】
一股无形的、清凉的灵感气流,瞬间笼罩了诗社的所有姐妹!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探春、宝钗等人,只觉得脑中瞬间一片清明,无数美妙的词句,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
“我先来!”
史湘云性子最是豪爽,第一个站了出来!她英姿飒爽,往前走了七步,在最后一步落下之时,猛然转身,高声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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