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郡主府,书房。
黛玉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的是一张巨大的京城地图。
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记号。红色的是忠顺王的据点,蓝色的是幽兰卫的布置,黑色的是京营的驻扎位置。
紫鹃端着茶进来,看到姑娘盯着地图发呆,忍不住开口:“姑娘,您已经盯了两个时辰了。歇歇吧。”
“歇不了。”黛玉头也不抬,“还有一天,任何疏漏都可能满盘皆输。”
她拿起笔,在地图上的御花园位置画了个圈。
“紫鹃,去把卫若兰叫来。”
“是。”
不一会儿,卫若兰推门进来,还带着一身夜露。
“郡主,属下刚从宫里回来。”
黛玉抬头:“怎么样?”
“按您的吩咐,五十个幽兰卫已经分批进宫了。”卫若兰走到地图前,指着几个位置,“送菜的,挑水的,扫地的,什么身份都有。现在分散在乾清宫、坤宁宫、御花园这几处。”
“兵器呢?”
“藏在送进宫的米袋里。每个人都带了两把短刀和一包迷药。”
黛玉点头,在地图上几个位置各打了个勾。
“还不够。”她盯着地图上的太和殿,“太和殿那里,必须再加人。”
卫若兰皱眉:“太和殿守卫森严,很难再往里塞人了。”
“谁说要塞进去?”黛玉笑了,“让他们扮成修缮工匠,就在太和殿外面的广场上搭棚子。”
“搭棚子?”
“对。就说是为了新帝登基大典做准备。”黛玉在太和殿前的广场上画了几个圈,“在这几个位置搭棚子,里面藏人。到时候一旦有变,立刻封锁广场。”
卫若兰恍然大悟:“高明。”
“高明什么。”黛玉放下笔,“这些都是明面上的。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展开。
纸上画着皇宫的地下结构图。
“这是……”卫若兰瞪大眼。
“皇宫的密道分布图。”黛玉指着图上的几条红线,“这些密道,有的通往御花园,有的通往慈宁宫,还有一条直通内侍省。”
卫若兰倒吸一口凉气:“郡主,您怎么会有这个?”
黛玉瞥了他一眼:“少废话。明天午时之前,让人把这三条密道的出口,全部堵死。”
“堵死?”
“对。用乱石,木头,什么都行。总之别让人从密道里钻出来。”
卫若兰咽了口唾沫:“郡主,您是不是知道忠顺王要从密道偷袭?”
黛玉没回答。她只是把地图收好,站起来走到窗边。
外面夜色浓重,连星星都看不见。
“去办吧。记住,动作要快,别让人发现。”
“是。”
卫若兰刚走到门口,黛玉突然又开口。
“还有件事。”
“郡主请吩咐。”
“京城四门,各留十个幽兰卫盯着。但凡有人想出城,不管什么身份,先拦下来,等我的命令再放行。”
卫若兰愣了一下:“郡主,这会不会太招摇?”
“招摇?”黛玉转头,“到了这个时候,还顾得上招摇不招摇?”
她走回书桌,拿起另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
“这些人,都是忠顺王的死党。”她把纸递给卫若兰,“让龙影卫盯紧他们。一旦有异动,立刻来报。”
卫若兰接过纸,扫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
纸上的名字,有朝中大臣,有禁军将领,甚至还有几个内侍省的太监。
“郡主,您是怎么查到这些人的?”
黛玉没回答。她只是挥挥手:“去吧。”
卫若兰不敢再问,转身离开。
……
入夜,黛玉换了一身夜行衣,从府里的侧门溜了出去。
紫鹃跟在后面,压低声音:“姑娘,这么晚了您要去哪?”
“慈宁宫。”
紫鹃吓了一跳:“现在进宫?这……”
“别废话。”黛玉拉了拉脸上的面纱,“跟紧了。”
两人避开巡逻的禁军,从一条小道摸进了皇宫。
这条小道是黛玉之前就踩好点的,绕过了所有守卫的视线。
到了慈宁宫后门,黛玉轻轻敲了三下门。
门开了,露出一张老迈的脸。
“郡主。”太后的贴身嬷嬷压低声音,“太后娘娘在等您。”
黛玉跟着嬷嬷进了慈宁宫,七拐八拐,来到一间偏殿。
太后坐在榻上,手里端着茶盏。
“你来了。”
黛玉行礼:“见过太后娘娘。”
“免了。”太后摆摆手,“这么晚了,你来找哀家,是有话要说?”
黛玉直起身:“娘娘,还记得凤卫吗?”
太后手里的茶盏顿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凤卫?”
“娘娘入宫前,娘家林家曾为其效命。”黛玉说得很平静,“这支私兵虽然表面上已经解散,但实际上还在。对吗?”
太后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笑了。
“你这丫头,倒是什么都查得出来。”
她放下茶盏,站起来走到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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