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部的决策一旦形成,便以惊人的效率转化为行动。仅仅五天之后,一支精干的多功能勘探队便组建完毕,整装待发。
这支队伍由宋书羽亲自挂帅担任总指挥,郑教授担任技术顾问,陈刚负责安保与野外行动指挥。成员包括了团里仅有的几名有地质或测绘基础的知识分子、七八名从战斗骨干中挑选出的机警强壮的战士作为护卫和劳力、两名经验丰富的炊事员,以及——至关重要的向导,阿卜杜勒大叔和他的一名叫做艾尔肯的年轻子侄。
队伍配备了当时能拿出的最好装备:修复好的两辆雪地车(主要用于牵引物资和紧急情况下的快速机动),几峰骆驼和毛驴用于驮运沉重的工具、帐篷、口粮和饮用水,步枪弹药自然必不可少,还有罗盘、地质锤、放大镜、简单的测量仪器(水平仪、皮尺等),以及宋书羽利用现有材料指导制作的几个“土质勘探仪”——其实就是改进型的洛阳铲和土壤取样器。
出发前,孙德胜和李铁柱前来送行。
“老宋,郑教授,陈刚,这次任务非同小可!”孙德胜神色郑重,“摸清家底,功在长远!但戈壁雪山,处处危险,不比打仗轻松。安全第一!遇到情况,不可冒进,及时用电台联系!”(他们修复了一部缴获的小功率电台,但通讯距离和稳定性都很有限)。
李铁柱则着重对陈刚和护卫战士们叮嘱:“保护好勘探队的安全!眼睛放亮一点,既要防着可能残留的散兵游勇,也要小心野兽和恶劣天气!记住,你们每一个人,都要给我全须全尾地回来!”
“团长,参谋长,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陈刚代表全体队员,庄严敬礼。
宋书羽与苏青道别。苏青默默地为他又整理了一下行装,往他的背包里塞了一小包精心准备的、加了糖和盐的炒面,还有一小瓶珍贵的冻伤膏。“万事小心,我们等你们回来。”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最简单的叮嘱。
朝阳初升,将戈壁滩染成一片金红。勘探队在这片壮丽的景色中,离开了熟悉的绿洲基地,向着西方阿卜杜勒大叔指示的“黑石沟”方向,开始了第一次远征。
最初的路程是在相对平坦的戈壁砾石滩上行进。雪地车的履带和牲畜的蹄子踏在碎石上,发出单调的声响。辽阔的天地间,队伍显得如此渺小。寒风依旧凛冽,但比起雪山之上,已算是“温和”。
宋书羽和郑教授坐在一辆雪地车的拖斗里,不顾颠簸,拿着地图和阿卜杜勒大叔不断核对方向,记录着沿途的地形地貌特征。郑教授显得尤为兴奋,他不时要求停车,跳下去敲打路边的岩石,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并采集样本。
“看,宋工,这里的岩层走向……很可能有戏!”郑教授指着一处裸露的岩壁,对宋书羽说道。
宋书羽虽然拥有超越时代的知识,但具体的地质勘探实践远不如郑教授。他更多的是提出方向和可能性,具体的辨认和判断则依靠郑教授的专业知识。两人相辅相成。
陈刚则指挥着护卫战士,呈扇形散开在队伍前后左右,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经历了雪山之战,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大意。赛买提(他伤愈后坚决要求加入)和几名战士作为前出侦察哨,远远地探路。
阿卜杜勒大叔和他的子侄艾尔肯,则骑着马,走在队伍侧翼。他们仿佛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能通过远处飞鸟的动向、风中细微的气味变化,判断出天气的可能转变或是附近是否有水源、野兽。
第一天行程顺利,傍晚时分,队伍在一处背风的巨大岩石后扎营。战士们熟练地支起帐篷,炊事员挖灶生火,用携带的干粮和附近采集的少量冰雪烧水做饭。虽然简单,但热汤下肚,驱散了满身的寒气。
夜晚的戈壁,星空低垂,璀璨得令人心醉。但气温也骤降,呵气成冰。队员们挤在帐篷里,裹紧皮袄,依旧能感到刺骨的寒冷。哨兵在营地外围巡逻,踩着冰冷的砂石,身影在星空下显得格外孤独而坚定。
宋书羽和郑教授、陈刚、阿卜杜勒大叔围坐在一个小火堆旁(谨慎地使用了少量燃料),借着跳动的火光,再次研究地图,商讨第二天的路线。
“按照大叔的说法,明天下午我们应该就能到达黑石沟的边缘。”宋书羽指着地图,“到了那里,郑教授,就看你的了。”
郑教授搓着手,脸上满是期待:“只要真有露头的煤层,就一定能找到!”
第二天,队伍继续向西。地形开始变得起伏,出现了更多的丘陵和干涸的河床。下午三点左右,走在前面探路的赛买提骑马飞奔回来,脸上带着兴奋:“宋工!陈队!前面!前面看到黑色的山了!”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翻过一道长长的土梁,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巨大的、色彩斑驳的丘陵地带,与周围黄褐色的戈壁形成了鲜明对比。大片大片的区域呈现出深邃的黑色,在阳光下泛着幽光。空气中,似乎也隐约弥漫着一股硫磺般的特殊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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