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已至,大雪覆盖了广袤的戈壁,将独立一团所有的户外生产活动都按下了暂停键。然而,这片土地并未沉睡,一股更加炽热、更加坚定的力量,正在冰雪之下悄然涌动,准备着为来年更蓬勃的生机,打通至关重要的“血脉”。
在团部那间炭火烧得暖烘烘的会议室里,一场决定明年发展命脉的会议正在紧张进行。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水利规划图,上面用红蓝铅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线条。
“同志们!”王团长用一根细木棍指着地图上一条用粗红线标出的渠道,“这就是我们明年开春的‘生命线’——‘团结渠’主干渠延伸段!全长十五公里,要穿越三处沙丘、两片砾石滩,还要打通一座五十米长的土质山梁!它的意义,我不说大家也明白,关系到我们新规划的五千亩新垦地能不能喝上水,关系到我们‘沃土计划’能不能再上一个台阶!”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与会的宋书羽、王振虎、张建业、各连队主官以及阿卜杜勒等民族代表,声音铿锵:“但是,开春再动工,时间来不及!化冻后土质松软,施工困难,还会耽误春播!我的意见是,不等了!这个冬天,咱们就干!搞一场‘冬季水利大会战’!”
“冬季施工?”一位连长皱起了眉头,“团长,这天寒地冻的,地硬得像铁,一镐下去一个白点,怎么挖?同志们要吃苦头了!”
“苦?咱们独立一团怕过苦吗?”王团长眉毛一竖,“地冻三尺,咱们有决心一丈!办法总比困难多!老宋,你先说说技术上的想法。”
宋书羽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他的神情冷静而专注:“团长,各位同志。冬季施工,难点确实在冻土。但并非没有办法。我查阅了一些资料,结合我们的实际情况,有几个思路。”
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关键词:
“一、爆破松动。在极坚硬的冻土层和岩石段,使用少量炸药,进行小规模、控制性爆破,将冻土震裂松动,再辅以人工清理。”
“二、火攻破冰。在一般冻土段,可以收集柴草、煤炭,在开挖线路上预先燃烧,融化表层冻土。虽然耗费燃料,但能有效降低开挖难度。”
“三、覆盖保温,分段突击。对已经开挖或即将开挖的渠段,用草帘、秸秆、积雪覆盖,防止其再次深度冻结。集中优势兵力,分段包干,打歼灭战!”
“四、工具革新。我们需要制作一批专门对付冻土的工具,比如加重的‘冰镐’、带尖齿的‘破冻犁’(可以用拖拉机牵引)。”
他的分析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让原本有些疑虑的干部们纷纷点头。
王振虎拍着胸脯保证:“爆破需要的炸药,我们想办法配制!工具改造,包在我们车间!”
张建业也立刻表态:“农机队可以抽调人手和拖拉机,负责牵引破冻犁和物资运输!”
各连队主官也纷纷请战,要求承担最艰难的地段。
阿卜杜勒老人一直安静地听着,这时也缓缓开口:“王团长,宋‘朋友’。挖渠引水,是造福所有人的好事。我们部落里,别的没有,力气和柴草还是有的。我回去就召集人手,带着柴草和骆驼来帮忙!”
“好!”王团长用力一拍桌子,豪气干云,“那就这么定了!全团动员,民族兄弟支援,咱们就在这冰天雪地里,打响这场‘水利大会战’!要让所有人看看,咱们独立一团,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热血融寒冰
“团结渠”延伸段的工地上,很快便呈现出一幅战天斗地的壮烈画卷。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雪沫,打在人的脸上如同刀割。气温降至零下二十多度,呼气成霜,眉毛和帽檐上都结满了冰凌。
但在蜿蜒十几公里的渠线上,却是人头攒动,热火朝天。
爆破组在技术员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在标记好的炮眼里装填自制的黑火药,然后迅速撤离。“轰!轰!”沉闷的爆炸声不时在冻土原上响起,炸开一片片龟裂的冻土块。
火攻队的战士们,将收集来的红柳枝、梭梭柴和有限的煤炭堆在渠线上,点燃熊熊篝火。烈焰驱散了严寒,融化了坚冰,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燃烧的独特气味和泥土解冻的腥气。战士们围着火堆,轮流上前,用镐头、钢钎,奋力撬开被烤软的土层。
拖拉机轰鸣着,牵引着车间自制的、带有巨大三角形破冻齿的简易“破冻犁”,在坚硬的冻土上犁开一道道深沟,为后续的人工开挖创造了条件。
各连队分段包干,展开了热烈的劳动竞赛。红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测量员的身影在雪地上来回奔波,确保渠线笔直,坡度精准。号子声、爆破声、机器轰鸣声、铁器与冻土的撞击声,汇成了一曲雄浑激昂的冬季交响乐。
后勤保障也全力以赴。秦湘云组织妇女们,将滚烫的姜汤、蒸好的窝窝头、咸菜疙瘩源源不断地送到工地上。古丽和卫生所的同志们,背着药箱,穿梭在各个工段,处理冻伤、擦伤,宣传防寒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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