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吻星 第30章 他开始调查她

苏黎世湖畔酒店的总统套房内，厉墨琛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夜色中的湖面。身后，陈锋正将一摞文件整齐地摆放在办公桌上。

老板，这是您要的资料。林教授——也就是虞小姐母亲的所有公开发表论文，以及...事故调查报告。陈锋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

厉墨琛转过身，目光落在那叠厚厚的文件上。最上面是一张泛黄的报纸剪报，标题赫然写着《着名遗传学家林敏实验室爆炸，一死三伤》。配图中，年轻的虞清窈被一位中年男子搂在怀里，哭得撕心裂肺——那是虞父，当时他的头发还未全白。

查到什么？厉墨琛拿起剪报，指腹轻轻擦过照片中那个十二岁女孩泪流满面的小脸。

陈锋打开平板电脑：林教授的死确实疑点重重。官方报告说是氢气泄漏引发的爆炸，但当时在场的几位助手后来都改口了。其中一位在三个月后遭遇，另一位移民新西兰后至今下落不明。

厉墨琛眼神一凛：幸存者呢？

只剩一位，叫张明远的实验室技术员，现在在日内瓦一家制药公司工作。陈锋调出一张照片，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他了，但他拒绝开口，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见到林教授的女儿。

厉墨琛的手指在剪报边缘收紧，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虞清窈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更多关于母亲的痛苦回忆，但如果不弄清蝴蝶项目的真相，她和星星永远无法真正安全。

安排一下。他终于开口，但要等星星情况稳定后。还有，先不要告诉清窈。

陈锋点头，继续汇报：关于虞小姐的医疗记录泄露事件，已经查到是医院档案室的一名临时工所为。他承认收了傅煜城手下的钱，但坚称不知道那些资料的用途。

处理掉。厉墨琛的声音冷得像冰，傅煜城那边呢？

我们追踪到他派了六个人潜入苏黎世，其中两个昨天试图接近医院血液样本运输车，被我们的人拦截了。陈锋滑动屏幕，调出几张监控截图，有趣的是，傅煜城本人昨天突然飞回了国内，据说是参加他父亲的七十大寿。

厉墨琛冷笑：傅老爷子过生日是下个月。傅煜城在找什么？

根据安全屋那边的审讯，虞梦窈提到傅家老宅可能藏有蝴蝶项目的原始文件。陈锋犹豫了一下，老板，她还说...这个项目最初是由厉家和傅家共同发起的。

房间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厉墨琛的眼神变得异常危险：我父亲？

不，是您叔叔厉景天。但据说老爷子...您祖父也知道内情。

厉墨琛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映出他阴晴不定的面容。五年前他调查叔叔的死时，就隐约察觉到家族与一些灰色研究有关联，但没想到会直接牵扯到虞清窈的母亲，以及...虞清窈自己。

继续查。他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特别是cR-721基因标记的资料。还有，加强医院那边的安保，傅煜城不会轻易放弃。

陈锋领命退出套房。厉墨琛独自站在窗前，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虞清窈和星星今天下午在病房里的合照——小家伙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举着冰淇淋笑得灿烂，虞清窈低头看着他，眼中的温柔几乎要溢出屏幕。

厉墨琛的拇指轻轻抚过照片中虞清窈的侧脸。五年前那个雨夜，他确实是为了拦截叔叔留下的研究资料才去的那家酒店。但当门打开，看到浑身湿透、惊慌失措的虞清窈时，一切都脱离了计划。

他从未想过，那一晚会给他带来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星星，还有...她。

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了厉墨琛的思绪。是一条加密信息：「已获取cR-721部分研究数据。样本1（虞清窈）和样本2（虞星昼）基因匹配度99.8%，标记稳定性远超预期。完整报告需更多实验数据。——Z」

样本1和样本2？厉墨琛的眉头紧锁。虞清窈和星星在什么人眼里只是实验样本？他迅速回复：「谁是Z？项目最终目标是什么？」

回复来得很快：「安全等级不足，无法获取。建议直接询问样本1，她可能继承了林敏的加密笔记。」

厉墨琛关上手机，转身走向办公桌。他需要重新梳理所有线索，从林教授的死到蝴蝶项目，再到五年前叔叔的离奇死亡...这一切背后，似乎有一张无形的网，而虞清窈和星星正处在网的中心。

他翻开林教授的论文合集，一张照片从中滑落——年轻的林敏站在实验室里，身旁是一台复杂的基因测序仪。厉墨琛捡起照片，突然注意到林敏的脖子上，隐约可见一个蓝色的印记。

和虞清窈、星星一模一样的标记。

原来如此...厉墨琛喃喃自语。这不仅仅是遗传，更可能是某种...基因改造的结果。

正当他准备深入研究时，套房的门铃响了。厉墨琛警觉地抬头，这个时间不该有人来访。他不动声色地将照片和文件收进抽屉，走到门前通过猫眼查看——

虞清窈站在门外，怀里抱着睡着的虞星昼。

厉墨琛立刻拉开门：怎么了？星星不舒服？

虞清窈摇摇头，声音很轻：他做噩梦了，一直吵着要见你。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眼神柔软，我告诉他太晚了，但他坚持说爹地答应过每晚都会守着他睡觉...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刺进厉墨琛的心脏。他确实在星星做骨髓穿刺前许下过这个承诺，但没想到孩子会如此当真。

进来吧。他侧身让路，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虞清窈抱着儿子走进套房，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厉墨琛看着她轻手轻脚地将星星放在主卧大床上，盖好被子，动作熟练而温柔。

他今天很累，应该很快就能睡着。虞清窈直起身，转向厉墨琛，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但他一直哭闹...

不用道歉。厉墨琛打断她，我很高兴他需要我。

这句话让虞清窈怔了一下。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勾勒出星星恬静的睡颜。她看着厉墨琛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儿子的小手，那副画面莫名地让她眼眶发热。

我去客厅。她低声说，不想打扰这温馨的父子时刻。

厉墨琛点点头，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卧室门轻轻关上。他转向熟睡的儿子，轻声道：小机灵鬼，你是故意的吧？

虞星昼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但呼吸依然平稳绵长，仿佛真的睡得很熟。

客厅里，虞清窈环顾着宽敞的套房。这是她第一次来厉墨琛在苏黎世的住处，处处透着男人特有的简洁与克制——深灰色的沙发，黑色的茶几，唯一一抹亮色是窗边花瓶里的一束白玫瑰。

她走近办公桌，本想找张纸给厉墨琛留言自己先回医院，却无意中看到抽屉没完全关严，露出一角文件。上面赫然写着「cR-721项目：样本1（虞清窈）初步分析报告」。

虞清窈如遭雷击。样本1？这是什么意思？她本能地拉开抽屉，映入眼帘的是一叠厚厚的资料，最上面正是她的照片和详细个人信息，旁边标注着「实验体cR-721-1」，而下一页是星星的资料，标注为「实验体cR-721-2」。

她的手开始发抖，纸张在指间沙沙作响。这是什么？为什么她和星星会被标记为实验体？厉墨琛一直在调查他们？接近他们是为了...研究？

清窈？

厉墨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虞清窈猛地转身，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是什么？她指着地上的文件，声音颤抖，我和星星对你来说只是...实验样本？

厉墨琛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他上前一步，虞清窈立刻后退，眼中满是戒备和受伤。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沉声解释，这些是我调查蝴蝶项目的资料，不是我把你们当实验体，而是...这个项目把你们标记为实验体。

虞清窈摇头，拒绝相信：什么项目会把我五岁的儿子编号归档？

蝴蝶项目厉墨琛弯腰捡起一张纸，指着上面的标志——一只蓝色的蝴蝶，这是我叔叔和傅家共同主导的秘密研究，针对的正是你母亲发现的cR-721基因标记。

虞清窈的大脑飞速运转，记忆碎片开始拼接：母亲临终前的嘱咐，自己脖子后面的蓝色印记，星星出生时颈间同样的标记...

你是说...我和星星...我们的基因...

被人工编辑过。厉墨琛直视她的眼睛，很可能在你出生前，你母亲就在自己身上进行了基因改造实验，然后这种标记遗传给了你，又传给了星星。

这个信息太过震撼，虞清窈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桌沿才能站稳。她突然想起母亲实验室里的那些设备，那些她小时候看不懂的图表和公式...

所以这就是傅煜城追着我和星星不放的原因？她声音嘶哑，因为我们身上有他想要的研究数据？

厉墨琛点头：不仅如此。根据我目前掌握的信息，cR-721标记携带者的基因具有极强的稳定性和抗病性，甚至可能...延缓衰老。

虞清窈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傅煜城在酒店房间里说的话：她的基因序列是项目的关键...当时她以为对方只是随口胡诌，现在想来...

那天晚上...她抬头看向厉墨琛，你是去阻止傅煜城获取我的基因样本的？

厉墨琛的眼神变得深邃：一开始是。但后来...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卧室方向，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这个回答让虞清窈心头一颤。她应该生气吗？为厉墨琛最初接近她的动机？但如果没有那个晚上，就不会有星星...

妈咪？稚嫩的声音从卧室门口传来。

两人同时转头，看到虞星昼揉着眼睛站在那里，怀里抱着厉墨琛的枕头。

星星！你怎么起来了？虞清窈快步走过去。

虞星昼仰起小脸，睡眼惺忪却一脸认真：我做噩梦了，梦见坏人要抓我和妈咪...他的目光落在散落一地的文件上，突然瞪大眼睛，那是我的照片吗？

厉墨琛迅速蹲下身收拾文件，但虞星昼已经灵活地钻过去，捡起一张纸。小家伙的阅读能力远超同龄人，很快认出了上面的cR-721-2标记。

这是什么？我的秘密代号吗？他非但没害怕，反而兴奋起来，像超级英雄那样？

孩子的天真反应让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虞清窈和厉墨琛交换了一个眼神，某种无言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动。

差不多。厉墨琛顺着儿子的话接下去，轻轻拿走文件，但不是所有超级英雄都需要代号，对吧？

虞星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打了个哈欠：爹地，我能和你一起睡吗？就像超级英雄联盟那样！

厉墨琛看向虞清窈，征求她的同意。虞清窈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轻轻点头。

当然可以。厉墨琛抱起儿子，但超级英雄也需要充足的睡眠，明白吗？

虞星昼搂住厉墨琛的脖子，在他耳边悄悄说，爹地，妈咪看起来好难过...你能用你的超级英雄力量让她开心起来吗？

这句话说得并不小声，虞清窈听得一清二楚。她尴尬地别过脸，却听到厉墨琛认真的回答：我会尽力的，小长官。

虞星昼满意地点点头，很快在厉墨琛肩头重新进入梦乡。厉墨琛小心翼翼地将儿子放回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回到客厅。

虞清窈站在窗前，背影显得格外孤独。厉墨琛走到她身边，两人沉默地望着窗外的湖光月色。

我需要知道真相。最终，虞清窈打破沉默，关于我母亲，关于蝴蝶项目，关于...我们。

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厉墨琛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不是今晚。今晚，我们只做星星的父母，好吗？

这个提议如此简单，却又如此动人。虞清窈转头看他，月光下男人的轮廓棱角分明，眼神却温柔得不可思议。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无论最初相遇的动机如何，现在的厉墨琛确实全心全意地爱着星星，并且...或许也在乎着她。

她轻声答应，今晚，就只做星星的父母。

厉墨琛的唇角微微上扬，他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未察觉的泪水：去休息吧，主卧给星星和你。我睡沙发。

虞清窈摇头：我睡沙发就行。你明天还有工作...

虞清窈。厉墨琛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让我照顾你们，哪怕就这一晚。

这句话击垮了虞清窈最后的防线。她点点头，走向卧室，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厉墨琛...谢谢你。

谢谢你的保护，谢谢你对星星的爱，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她相信他明白。

厉墨琛站在月光中，目送她走进卧室，轻轻关上门。然后他回到办公桌前，重新打开那份关于cR-721项目的文件，在虞清窈的资料页上写下两个字：「保护」。

而在文件最后一页，一个被红圈标记的名字格外醒目——林敏（样本0）。旁边是一行小字：「基因改造成功，但稳定性不足，导致早衰。解决方案：下一代基因编辑优化。」

厉墨琛合上文件，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无论蝴蝶项目背后隐藏着什么，他都不会让虞清窈和星星成为任何人的实验品。

窗外，苏黎世的夜色深沉。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但至少今夜，他们三人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