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被安德森教授带离后,书房陷入一种紧绷的寂静。星昼不安地看着我,小手仍紧紧攥着我的衣角。孩子的直觉总是敏锐得惊人,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尚未平息的波动。
“妈咪不开心。”他小声说,眼神里带着担忧。
我强迫自己露出微笑,轻抚他的头发:“妈咪没事,宝贝。只是...有些惊讶。”
厉墨琛蹲下身,与星昼平视:“爸爸和妈妈需要谈一些事情,你能跟安德森爷爷一起去厨房吗?听说有刚烤好的巧克力饼干。”
星昼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但随即又犹豫地看向我。我点头鼓励,他才乖巧地跟着安德森离开。
书房门轻轻合上,现在只剩下我和厉墨琛两人。窗外,晨光已经完全占据天空,但房间内的气氛却依然沉重。
“你相信她说的吗?”我终于问出这个问题,声音比自己预期的还要脆弱。
厉墨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向书桌,打开一个隐藏的抽屉,取出一份文件:“事实上,我早就对你的基因进行过分析。”
我的心沉了下去:“你...调查过我?”
“不是调查,是保护性筛查。”他急忙解释,“在星昼出生后,我需要对所有接近他的人进行基因兼容性检查,这是厉家的标准程序。你的报告显示有一些异常,但我认为那无关紧要。”
“无关紧要?”我难以置信地重复,“林薇暗示我可能是...可能是某种间谍,或者是厉家分支的私生女,而你却认为这无关紧要?”
厉墨琛走向我,双手轻握我的肩膀:“清窈,听我说。是的,你的基因中有一些异常标记,与量子能力相关。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是什么间谍或私生女。量子基因在人群中随机出现的概率虽然极小,但不是零。”
他引导我到沙发前坐下,继续解释:“更重要的是,这份报告我已经看了五年。如果我认为你有任何威胁,不会让星昼接近你,更不会让自己爱上你。”
他的话逻辑上无懈可击,但我的内心依然纷乱:“那为什么从不告诉我?”
“因为我见过太多人因为发现自己可能有‘特殊基因’而变得疯狂。”厉墨琛的眼神变得深邃,“黑月亮中许多人最初只是普通的量子基因携带者,但他们痴迷于自己的能力,最终走向极端。我不想让你经历那种身份认知的混乱。”
我沉默了片刻,试图整理思绪:“在镜厅的时候,我确实看到了一些记忆...或者说,像是记忆的碎片。一个女人的背影,她的眼睛里有量子环的符号...”
厉墨琛的表情严肃起来:“你能描述得更详细吗?”
“她站在一个花园里,抱着婴儿,哼着歌...那首歌就是我母亲经常哼的摇篮曲。”我闭上眼睛,努力回忆那个转瞬即逝的画面,“然后她转过头来,我看到她的脸...有点像我母亲,但又不太一样。她的左眼里有清晰的量子环符号,就像星昼那样。”
厉墨琛深吸一口气:“这可能是量子连接触发的基因记忆。有时,强烈的量子场可以激活遗传记忆碎片。”
“所以林薇可能说对了一部分?”我感到一阵恐慌,“我确实有量子基因的传承?”
“但这不能证明她的其他指控。”厉墨琛坚定地说,“有量子基因不等于就是间谍或别有目的。大多数携带者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平凡地度过一生。”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敲响。安德森教授探进头来,面色凝重:“抱歉打扰,但林薇女士坚持要再见你们一面。她说有重要证据要展示。”
厉墨琛的眉头锁紧:“我认为我们已经听得够多了。”
“她说如果不见她,她会直接联系媒体。”安德森补充道,表情尴尬,“我相信她是认真的。”
厉墨琛的脸上掠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压制下去:“让她进来。这是最后一次。”
当林薇重新进入书房时,她的状态明显改变了。之前的脆弱和慌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心。她手中拿着一台微型投影仪,直接走向书房中央。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她开门见山,“所以我来展示确凿的证据。”
投影仪启动,在空中呈现出一份基因谱系图。我能认出其中一部分是厉家的家族树,但另一条分支则陌生得很。
“这是通过黑月线的数据库获得的。”林薇说,声音没有任何波动,“显示了两个量子基因传承谱系的交叉点。”
厉墨琛仔细研究图谱,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这不可能...”
“什么?”我紧张地问。
他指着图谱上的一个节点:“这里显示,大约五十年前,厉家的一个分支成员与外部通婚。那个分支被认为已经绝嗣,但根据这个图谱,他们实际上有后代传承。”
林薇接话:“而这个后代分支中,最近一代的唯一传人就是虞清窈女士。”
我感到一阵眩晕:“这...这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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