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强忍着五脏六腑移位的剧痛和神魂传来的阵阵虚弱感,踉跄着回到悦来居。
夜色已深,客栈大堂空无一人,只有柜台后值夜的伙计在打盹。
她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刻在房门和窗口布下几道简单的禁制,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是一口淤血咳出,染红了身前衣襟。
盘膝坐在床榻上,她内视自身,情况不容乐观。
与血骸真君化身的硬撼,尤其是最后业火红莲被强行击碎,让她受到了严重的反噬。
经脉多处受损,灵力运转滞涩,光暗金丹的光芒也黯淡了不少,表面甚至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更麻烦的是,那血骸真君的污秽邪力有一丝侵入了体内,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她的生机与灵力。
“金丹级别的邪物,果然可怕……”
安心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
若非那神秘老道及时出手,她今日恐怕真要陨落在那城隍庙中了。
想到那瞎眼老道,她心中疑虑更甚。
对方实力深不可测,至少是金丹后期,甚至可能是元婴期的老怪物。
他两次出现,一次警告,一次救援,言语间似乎对自己身上的煞气与因果颇为忌惮,却又屡次出手。
他到底意欲何为?
与那块引起镇河镜共鸣的铁片又有何关联?
甩开杂念,安心知道当务之急是疗伤。她取出几枚珍藏的疗伤丹药服下,药力化开,温和地滋养着受损的经脉。
同时,她全力运转“镜影轮回诀”,光暗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如同磨盘一般,开始磨灭、转化侵入体内的那丝污秽邪力。
这个过程极为缓慢且痛苦。
那邪力极其顽固,带着血骸真君的疯狂意志,不断冲击着她的心神。
安心紧守灵台,以轮回之意镇压,一点点将其消磨。
光暗之力与邪力交锋处,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
时间在疗伤中悄然流逝,窗外天色渐亮,锦官城重新苏醒,喧闹的人声透过禁制隐隐传来,与昨夜城隍庙的死寂凶险恍如隔世。
直到日上三竿,安心才缓缓睁开双眼,脸色依旧苍白,但气息平稳了许多,体内的邪力已被清除大半,经脉的损伤也在丹药和功法的双重作用下开始缓慢修复。
金丹上的裂痕虽然依旧存在,但不再恶化。
“至少需要三五日,才能恢复七八成实力。”
安心估算着,眉头微蹙。
经过昨夜一事,城隍庙背后的势力必然警觉,那血骸真君虽被老道惊退,但未必会善罢甘休。
自己留在锦官城,风险大增。
但流萤泽的消息尚未打听到,那神秘铁片和城隍庙地下的秘密也引她好奇。
更重要的是,她隐隐觉得,这锦官城的暗流,或许与她追寻的冥河碎片有所关联——那些扩散的微弱血光污染,其源头是否就与这血骸真君有关?
她需要信息。
安心撤去禁制,唤来伙计,点了些清淡的饭食送到房间。
伙计见她脸色不好,关切地问了一句,安心只推说偶感风寒,并未多言。
用饭期间,她看似随意地向伙计打听流萤泽的消息。
那伙计只是个普通人,对修士之事知之甚少,只模糊听说流萤泽在锦官城东南方向数百里外的一片沼泽深处,那里终年弥漫着五彩毒瘴,夜间有流萤如星河,但极其危险,常有修士进去后便再无音讯。
“客官,您打听那地方作甚?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凶地啊!” 伙计好心劝道。
安心谢过伙计,心中有了计较。
流萤泽果然凶险,看来需要更详细的资料,或许得去城中的修士坊市或消息灵通之地打听。
就在这时,客栈楼下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有官差到来。
安心心中一凛,神识悄然探出。
来的确实是几名锦官城的衙役,为首的是个捕头模样的人,他们正在向掌柜打听昨夜可有什么可疑人物出入,尤其关注孤身女子。
掌柜的连连摇头,说并无异常。
安心收敛气息,神识收回。
官差这么快就查到客栈区域,看来城隍庙那边的动作不小。
是因为昨夜之事,还是因为孩童失踪案压不住了?
她感到一股无形的网正在收紧。
饭后,安心决定冒险外出一趟。她需要尽快获取信息和资源。
她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衣裙,用秘法稍稍改变了自身气息,使其显得更为平凡,这才离开悦来居。
她没有再去那些热闹的集市,而是循着昨日感知中一些相对正常的修士气息,在城中七拐八绕,来到了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
这条街上的行人明显少了很多,但往来之人大多身具修为,虽然不高,多是炼气、筑基初期。
街道两旁是一些看似普通的店铺,有卖符箓的,有卖法器的,也有收购药材和材料的。
这里便是锦官城外围的修士聚集地之一,虽然比不上大宗门管辖的正式坊市,但也能流通一些信息和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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