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泉据点迎来了自建立以来最宝贵的一段和平发展期。残骸镇内部因“血狼”狩猎队的惨重损失和疤脸的溃败而暗流汹涌,镇长“老鬼”焦头烂额地处理着内部的不满和外部“血屠夫”营地、腐蚀狼群带来的压力,暂时无暇也无力再对镜泉据点这个硬骨头动心思。
据点内部,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
开垦的土地扩大了一倍有余,灰薯的块茎在钉子近乎虔诚的照料下茁壮成长,辐射苔藓也如同绿色的绒毯,覆盖了更大面积的岩壁,不仅提供了额外的食物来源,似乎还微微改善了洞穴内的空气质量。老烟斗甚至尝试着移植了几种耐辐射的、可食用的菌类,在洞穴潮湿的角落也初见成效。
狩猎队依旧定期出动,但目标更加明确,除了获取食物,也开始有意识地寻找体内可能凝结结晶的强大变异兽。石头、大个子、瘦猴三人在一次次实战和吸收结晶能量的过程中,身体素质明显提升,配合也越发默契,隐隐都触摸到了普通人的体能极限。
灰影(影爪鹰)依旧是那副高傲模样,但通过灵魂链接,阿战能感觉到它对这片“领地”和那两枚鹰蛋的归属感在缓慢增强。它偶尔会离开据点,前往更远的天空巡狩,带回一些强大的、体内往往蕴含高品质结晶的猎物,俨然成了据点高端能量来源的重要贡献者。那两枚鹰蛋在它和老烟斗的共同“监护”下,生命波动日益强盛,偶尔甚至能感觉到轻微的胎动。
腐蚀巨蜥大部分时间如同雕塑般趴在洞口,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强的威慑。吸收了几颗高品质的毒、酸结晶后,它的气息更加深沉可怕。
变化最显着的,依旧是蟑螂集群。在持续不断的、各种属性的低品质结晶粉末“喂养”下,集群的规模稳定在了两万五千左右,内部生态愈发完善。铁甲蟑螂数量增多,形成了攻坚梯队;酸蚀蟑螂能更快地腐蚀金属和岩石;迅捷蟑螂成了高效的通讯兵和侦察兵;拟态蟑螂几乎能与环境完美融合。阿战甚至发现,有极少数的蟑螂,在吸收了特定属性的结晶后,甲壳上出现了极其微弱的元素光泽,似乎有觉醒微弱元素抗性甚至攻击能力的趋势。整个集群的运作效率和对复杂环境的适应能力,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而阿战自己,在吸收了那颗冰霜狼结晶和后续收获的几颗精纯结晶后,识海中的精神力核心已经壮大了一圈,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内蕴流光的质感,精神力总量和操控精度远超从前。他对几种契约兽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甚至能勉强同时进行多线精细操作。那股冰冷的异种精神力依旧蛰伏,如同沉睡的火山,但阿战能感觉到,随着自己精神力的增长,对它的压制和隔离也变得更加牢固。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资源、力量、技术(虽然粗糙)都在稳步积累。
然而,阿战内心深处那根警惕的弦从未放松。他深知废土的法则,平静之下往往孕育着更大的风暴。残骸镇的威胁只是暂时缓解,广袤的荒原上,未知的危险数不胜数。而且,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来自墙内,没有忘记那场导致他们逃亡的清洗,没有忘记内城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统治者。高墙之外,真的就是净土吗?
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需要了解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
这天,他将老烟斗叫到水潭边。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和相对充足的食物,老烟斗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了一些,眼神也更加清亮。
“老烟斗,你在这荒原上漂泊了大半辈子,见识广博。”阿战开门见山,“除了残骸镇这种幸存者据点,你还知道其他人类聚集地吗?更大,更……有秩序的那种?或者,关于墙内世界的消息,你知道多少?”
老烟斗闻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回忆。
“更大的聚集地……有,但离我们这里很远。”老烟斗的声音带着一丝沧桑,“据说,一直往东,穿过‘死亡沙海’,在旧时代被称为‘中原’的地方,有几个大型的城邦联盟,那里有高墙,有军队,甚至有传言说恢复了部分旧时代的科技和秩序。但死亡沙海本身就是天堑,里面除了要命的辐射风暴和流沙,还盘踞着无数恐怖的沙海变异体,九死一生。”
“往南,越过‘腐蚀峡谷’和‘巨人山脉’,据说是一片被茂密变异森林覆盖的区域,里面有一些依靠狩猎和采集为生的部落,他们排外,而且森林本身比荒原更危险。”
他顿了顿,看向阿战,语气变得更加低沉:“至于墙内……那是禁忌。很少有人从里面出来,偶尔有像你们这样的逃亡者,也大多活不了多久。只知道那里由所谓的‘内城’统治,他们拥有强大的武力和我们无法理解的技术,视墙外为垃圾场和流放地。他们偶尔会派出‘清道夫’小队,清理掉过于靠近高墙或者可能威胁到他们的势力或变异体。疤脸他们用的那些制式武器,据说就是通过黑市,从一些被‘清道夫’消灭的聚集地废墟里流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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