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坟场的杀戮,如同投入“锈水营地”这潭死水的一块巨石。那名拖着毒伤逃回的混混,带回去的不仅仅是同伴全军覆没的消息,更是阿战那毫不掩饰的、**裸的领土宣言和武力挑衅。
“锈水营地”的首领,一个绰号“老泥鳅”、脸上总是挂着虚伪笑容、眼神却精明似鬼的干瘦老头,在听到汇报后,那惯常的笑容第一次彻底从他脸上消失了。他把自己关在营地里那间最坚固、也是唯一有干净水源的石屋里,整整一天没有露面。
没有人知道“老泥鳅”在盘算什么。但贫民窟西区与南区交界地带的空气,明显变得更加紧张,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一些小规模的摩擦和试探开始增多,双方控制区域的边缘,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阿战对此心知肚明,但他毫不在意,甚至隐隐期待。他将那丝因为燃料棒副作用和老查理告诫而产生的不安,深深地埋藏起来,用更频繁的狩猎和更危险的修炼来武装自己。他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足够分量的战斗,来彻底巩固自己的权威,来向所有人证明他选择的道路的正确性。
他不再满足于在边缘地带狩猎普通的变异生物。他的目标,开始锁定那些在庇护所周边流传的、具有一定威胁性的“精英”变异体,或者……其他势力中,那些有名有号的强者。
他的行为,在贫民窟底层幸存者眼中,愈发显得疯狂和不可理喻。但那份建立在血腥之上的恐惧,也让他的“规矩”在西区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贯彻。甚至开始有一些走投无路、或者渴望改变的人,抱着各种目的,小心翼翼地试图接触他,献上微不足道的贡品,或者传递一些真假难辨的信息。
阿战来者不拒,但也从不承诺什么。他像一个冰冷的黑洞,吞噬着一切,却吝于反馈。他不需要追随者,他只需要绝对的服从和……可以用来消耗的炮灰,如果必要的话。
时间在一种压抑的平静与暗流涌动中,又过去了几天。
这天傍晚,阿战刚刚结束一次对燃料棒能量的炼化,识海中那冰冷的躁动感似乎比以往更清晰了一些,让他心头莫名烦躁。他站起身,准备像往常一样,带着契约兽外出巡视,用夜色和潜在的危险来平复内心的波澜。
就在这时,窝棚外传来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以及老烟枪那带着哭腔的、压得极低的声音:
“大…大人!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阿战眉头一皱,掀开门帘。只见老烟枪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筛糠,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慌什么?”阿战声音冰冷。
“是…是‘锈水营地’!他们…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头‘腐蚀兽’!正在往我们这边来!说是…说是要踏平西区,给您…给您点颜色看看!”老烟枪语无伦次,牙齿都在打颤。
腐蚀兽?
阿战眼神一凝。他听说过这种东西。那是一种生活在强酸环境或者特定化学污染区域的可怕变异体,体型庞大,能够喷射具有强烈腐蚀性的粘液,甚至连合金都能轻易溶穿!是比屠戮者更加难缠的怪物!“锈水营地”竟然能弄到并驱使这种东西?看来“老泥鳅”这次是下了血本,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自己了。
一股混合着兴奋与冰冷的战意,瞬间从阿战心底升起,冲散了他之前的烦躁。来了!他等待的,正是这种分量的对手!
“来了多少人?腐蚀兽什么情况?”阿战冷静地问道。
“人…人不多,大概二十几个,都是‘锈水营地’的精锐!但那腐蚀兽…太大了!像座小山!身上还在滴着绿色的粘液,走过的地方都在冒烟!”老烟枪心有余悸地比划着。
“知道了。”阿战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反而露出一丝近乎残酷的笑意,“来得正好。”
他转身回到窝棚,将最后几根高能燃料棒小心地贴身藏好,又检查了一下腰后的砍刀和手中的钢筋。然后,他蹲下身,看着小迪那双充满担忧的大眼睛。
“待在里面,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小迪用力地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攥着衣角。
阿战站起身,拍了拍辐射蜥蜴粗壮的前肢,又通过精神链接向隐匿在外的蟑螂下达了准备战斗的指令。
他走出窝棚,看向南面的方向。夜色已然降临,但在那个方向,隐隐传来一种沉闷的、如同重物拖行的声响,以及一股随风飘来的、带着刺鼻酸味的恶臭。
贫民窟西区,此刻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恐慌。所有人都躲回了自己的窝棚,连窥探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们知道,即将到来的,不是普通的帮派火并,而是一场可能波及整个区域的、人与怪物的灾难性碰撞!
阿战没有选择固守窝棚。那里空间狭小,不利于辐射蜥蜴发挥,更容易被腐蚀兽的粘液覆盖。他需要一片相对开阔的战场。
他带着契约兽,主动朝着南面迎了上去。他的步伐沉稳,眼神在黑暗中亮得吓人,如同两颗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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