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在凤凰山中翻涌,将白砚与苏瑾对峙的身影笼在轻纱之后。墨白半隐在虬结的古柏后,指节捏得发白,连呼吸都敛成游丝,佩剑安静悬于腰间,唯有剑柄被攥得沁出冷汗。叶星辰贴靠在三丈外的玄武岩后,月白长衫被山风掀起衣角,他死死按住微微发烫的星辰剑,生怕剑身震颤泄露出分毫气息。
这世间最不讲道理的,本就是人心。白砚低笑着起身,发间银冠晃动的清光扫过藏身之处,墨白与叶星辰同时屏住呼吸,连心跳都刻意放缓。墨白望着白砚附在苏瑾耳边低语,喉间滚动着未发出的低吼,想起那日苏瑾为他疗伤时指尖的温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皮肉。
叶星辰的眼眸深处,仿佛有一股刺骨的寒意正在翻涌,那寒意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冰冷而凌厉,让人不寒而栗。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的血肉之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他内心的痛苦和愤怒。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闪过无数个深夜的画面,那些画面里,他独自一人在黑暗中默默地想念着苏瑾。他想起了自己对苏瑾的感情,那是一种深深的眷恋和爱慕,就像藏在剑气里的情愫一样,虽然看似隐晦,但却无比浓烈。
然而,此刻这些情愫却如同利刃一般,直直地刺向白砚的背影。叶星辰的心中充满了愤恨和不甘,他无法接受白砚对苏瑾的态度,更无法忍受白砚对苏瑾的轻视。
萧清寒身为宗主,我敬他三分,你不过是个师叔……叶星辰在心底暗暗地咒骂着,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连睫毛都因为极度的克制而微微颤抖着。
墨白余光瞥见叶星辰紧绷的侧脸,两人隔着缭绕的雾气对视,在彼此眼中看到相同的杀意。他们默契地收敛周身气息,看着白砚轻笑握住苏瑾的手腕,仿佛有实质的妒火在暗处翻涌,却又不得不死死压制,任由那抹刺痛在心头蔓延。
总有一日我会收拾你的......两人在心底同时发下无声的誓言,手中虚握的剑柄映着幽冷的光,比山间翻涌的云雾更寒三分。墨白的思绪却在瞬间飘远,他不知道萧清寒同样觊觎着苏瑾,若知晓宗主也深陷情网,只怕此刻攥着剑柄的手,会因绝望而彻底颤抖——毕竟,这世间又有谁能与青云宗之主一争高下?
正午的阳光斜斜洒在凤凰山脊,众人再度会合时,空气中浮动着微妙的紧绷感。凌羽转着手里的探宝罗盘,悄悄往楚逸身边凑了凑:你瞧,白师叔的脸都快结冰了,叶师兄的眼神也能扎人。楚逸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简:何止,这火药味都快把凤凰蛋熏出来了。
叶星辰忽然甩了甩剑柄上的穗子,朗笑出声:我突然得了首打油诗,诸位可要听听?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尾音:没老没少不知羞,凤凰山中来耍猴,不知天高地多厚,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话一出,凌羽地笑出声,慌忙用罗盘挡住嘴。苏瑾耳尖通红,跺脚嗔道:叶师弟莫要胡说!白砚却抚掌大笑,面上带了三分戏谑:叶师侄好文采,只是这韵脚还差些火候。他眼尾微挑,朗声道:乳臭未干少张狂,井底之蛙论短长。且看他日风云变,折翼孤鸿落平阳!
楚逸立刻拍手叫好:白师叔这反击才叫妙,对仗工整,意境深远!凌羽憋笑憋得直抖,指着两人道:你们这是文斗呢?不如开个诗会,我来当评委!叶星辰挑眉回怼: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敢评我?白砚则摇摇头,慢悠悠道:小友若是不服,可以接着再讨教?
表面上众人笑闹不断,可苏瑾分明看见,叶星辰攥着剑穗的指节泛白,白砚眼底的寒意也未曾消散。这场看似玩笑的斗诗,倒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众人的笑闹声还未消散,墨白突然踏出一步,腰间“行云剑”轻颤,似有龙吟之声隐隐传出。他指尖抚过古朴剑鞘,朗声道:“二位妙语连珠,倒让我技痒难耐,也来凑个趣!”说罢清了清嗓子,目光在白砚与叶星辰身上扫过,缓缓吟道:
“师叔倚老莫相欺,少年情痴志不移。
星辰虽灿难揽月,白霜纵寒怎融曦?
独守冰心昭日月,行云出鞘护芳仪。
莫道前路风波恶,一片赤诚化虹霓!”
诗句落毕,山间忽而静得连风声都弱了几分。凌羽墨瞪大了眼睛,罗盘险些脱手;楚逸摩挲玉简的动作一顿,低声赞叹:“好个‘行云出鞘护芳仪’!”白砚嘴角的笑意彻底凝固,银发下的眼神愈发冰冷;叶星辰紧握住“星辰剑”,剑柄处星辉流转,他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且看你的行云剑,能护得住几时!”
墨白却泰然自若地抱臂而立,目光温柔地看向苏瑾:“不过是随心而发,让诸位见笑了。”苏瑾望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深情,脸颊微微发烫,跺了跺脚转身就走:“都别闹了!凤凰蛋还没找到呢!”
看着她的背影,三个男人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场看似玩笑的诗斗,倒像是无声的宣战——而苏瑾,就是那片谁都不愿让步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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